去死，死的干净。

罗明指挥的精锐，是他耗费了千百年，不知道死了多少牛魔，一代代血与火历练出来，如果最终死在这种阴谋诡计和无奈中，罗明就算战死，绝对死不瞑目。

罗东刹那间明白过来。

如果最终城破，以罗明的性子，怕是玉碎，也不会瓦全了。

怪不得到了西游记的时间后，牛魔十不存一，在如此恶劣的环境，这样的结局，又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了。

只是黑炎部落，看来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终究逃不过权利斗争啊。

权利蒙蔽双眸，这一次黑炎的变故，罗东无法评判其中好恶。

牛山求援，看似在求援，在罗东的眼中，反而像罗明想要让这个年老的大管家，最终保全性命，得以安享晚年吧。

谁都不会相信，小小石头城，能够力挽狂澜。

尽管牛山对罗东非常信任，他的心底，也知道，想要依靠几百人的突进，击败南海龙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

“罗东，老头子其实很明白，走到这里求援，我也知道，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然而，我的心好痛……若是此战青炎大败，这部落的气运，就彻底会消亡殆尽了，莫说南海大港，南部的土地，都全部拱手让人。”牛山说到这里，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实在开不了口，那就是他跟随了大半辈子的主上，青炎的王一辈子的心血，将彻底化作尘土，这才是最为凄惨悲凉之事了吧。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流下，经过干枯而褶皱的皮肤，很快就没了踪迹。

这是一种悲哀到极致的无奈，千百年来的努力，眼睁睁就要毁于一旦的无能为力。

经过了希望之后，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撕心裂肺的绝望。

罗明失去了儿子、兄弟、战友、属下，他们的尸骨横扫出如今的部落，然而眼下的危局，却有有极大的可能性失去这一点。

这才是令牛山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牛，眼泪横流的缘故吧。

挣扎着起身的牛山，不顾伤口的鲜血低落，犹如一座小山般的身躯，“哐当”一声，跪倒在罗东的跟前，因为太过用力，都震开了地面的青石，牛山垂下他高傲的头颅，哽咽的说道：“老头子今日无礼，盲目而无端，只是哀求殿下，能为青炎一战，老夫愿以此身祭祀千百将士，死而无憾，绝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