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边境。

一辆马车停在家不起眼的小店前，店里一个无聊的在打瞌睡的伙计，见着有人进来才打起几分精神，迎着张笑脸。

“哟，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先上两壶酒，还有碟牛肉和酱瓜。”苏离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下，伸了伸懒腰，只着下巴百无聊赖。

店小二瞧了眼随后进来的年轻人，是个少年，穿着简单的布衣，背上背着个人，被宽大的斗篷盖住看不见样子。

“开一间房吧，前辈到房间里吃。”陈长生说道。

落落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坐在这的。

“好嘞好嘞！”店小二点头道，摆了个请的手势，陈长生随着他上楼。

苏离晃着头，嘴里哼着歌，忽然发出一声，“蠢货。”

—

陈长生等来了小二烧的热水，给落落擦了脸和手。

苏离朝他招手，“过来吃饭，忙活什么呢，让那丫头自己呆一会。”

“……”陈长生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吃饭。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客官，掌柜吩咐给您多赠一份小菜。”

苏离头都没抬，陈长生静了会儿，“好的，请送进来吧。”

店小二端着碟菜恭敬的走进来，在将要接近陈长生时那藏在菜盘下的刀才猛地划来，少年伸出一只手二只并拢，极快且重的敲在他的手腕上，只听咔擦一声骨裂的声响，那店小二的手就以诡异的角度向下垂去。

那店小二见一击不中，另一只手飞快的射出几根毒针，少年抽剑出鞘，剑锋直向下，钟山风雨势如疾风扫平原，瞬间扫荡了屋内的摆件，花瓶碎了一地，书架也倒了下来，那飞出的毒针在霸道的风雨中被震飞回去，扎在店小二的脖子上，连叫喊声都没有，只睁大了一双不甘的眼睛就这么死去。

陈长生杀人了。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接触过那个店小二的身体，但他确实是死在陈长生的剑下，这种感觉并不好。

“怎么，这就吃不下饭了？”苏离看了面前沉默不语的少年一眼。

陈长生摇了摇头，那小二的刀刺向他是没有一丝犹豫，刀锋直往他脖子割，如果不挡，那死在这的就会是陈长生，他没有傻到被人杀死还不反抗的地步。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杀人罢了。

“你怎么看出这店小二有鬼？”苏离吃饱喝足，闲闲的问道。

“感觉。”

他十七年的人生感受过的善意有限，恶意倒是很多，所以久而久之对人的感觉就很敏锐，从进这家店开始，他就感觉到店小二落在他们身上的恶意，哪怕他演技不错，也掩饰不住那种对猎物势在必得的渴望。

周园的恶战更是让陈长生这种感知达到一个巅峰的高度，一次次的围剿，一次次与生死擦肩而过，让陈长生的心境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他的顺心意变了，所以连带着他的剑心，剑意也变了，如若是从前的陈长生，不一定会挥出那剑钟山风雨剑法，现今他却敢直面那些危机，只因背后有需要他守护的人。

他必须更加惜命，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让人近身伤害到自己，才能保护落落不受到伤害。

苏离听完，没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见面前的少年拔剑，虽称不上出神入化，但自有剑意。这让他有些意外，毕竟大多数剑客在他这个年纪，连剑都学不好，更别提感受到剑意，就是那些修道几十年的老剑客，有的终其一生也是在模仿前人，难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剑心。

少年的剑意，很直，很亮，就好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底，因为他是透明的。

假以时日，这漫漫剑道上名留青史的，也会留下属于这个少年的一笔。

“休息吧，好不容易有个舒服的床睡，我可想早点躺床上睡个好觉。”苏离大摇大摆的躺在房间里另一张床上，和衣而眠。

……

陈长生无法淡然的做到和尸体共处一室还安然入睡的地步，所以他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落落的床前，替小姑娘掖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