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殿。

“末将拜见天帝。”贺兰沅恭敬地立于殿下，万年未见，当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沉淀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贺兰沅在审视着玉泽，同样的，玉泽也在审视着贺兰沅。

这个曾经陪自己长大的兄长，当年他们二人都是由创世神亲自教导，若不是一些事情，恐这天帝的位子便是贺兰沅的了。

万年不见，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还是如此的威风赫赫，只是较之前更加的深沉。

“将军不必多礼。”玉泽挥袖，笑道：“贺兰将军请缨戍守边界多年，是为我天界众人谋和平，乃我天界之幸。”

“贺兰将军可有什么想要的？”

“末将什么也不缺，没有什么想要的，陛下费心了。”

玉泽眉间微蹙，贺兰沅若是讨个什么赏倒还好，怕就怕他什么也不要：“既然将军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那朕便私自做主了。”

“多谢陛下。”

垂首看着底下恭敬行礼的人，玉泽沉默了良久，终是幽幽的说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成了这样......”

“当初我都是敬你如兄长的。”

贺兰沅拱手，言语间尽是平淡：“天帝言重了，您是帝王，末将是臣，自然不能像从前一般没有规矩。”

“你是在怨我吗？”

“陛下又言重了，末将从不在意什么天帝的位子，若是能选择，末将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听到此话，玉泽苦笑：“当初我不懂你为何这般执着，现在，朕或许懂得了。”

贺兰沅终是不忍，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曾经纯真清明的眼眸不知何时已染上世俗的雾霭，曾经的翩翩少年郎，终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贺兰沅好想问问他，这万年来，他可曾开心过？

这帝王之路，终究是苦的......

“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回头？”玉泽苦笑：“若是早一点，也许我还能回头。”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我给不了。”

贺兰沅默了，他看出来玉泽的无奈，却也只能说无能为力。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见她了，很活泼的小姑娘。她值得拥有最好的。”

玉泽隐于袖间的拳头紧握，沉默了良久，才道：“恩，我知道。”

“......”

待贺兰沅走后，玉泽一个人站在了大殿许久，脑海里思绪纷杂，不知是理不清还是不想理清。

“陛下，这是茯云殿传来的。”

正在玉泽神游的时候，一全身黑衣素裹的暗卫悄然出现，手里恭敬地捧着一封信笺。

玉泽愣愣的看了那许久，终是一声轻叹，接过信笺，展开。

隐隐可见贺兰沅和尹寒雪的名字......

*茯云殿

“玉泽哥哥。”尹寒雪看着突然而至的玉泽，欣喜的笑道：“你看，我捡了个小家伙。”

玉泽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贺兰沅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的及吗？

尹寒雪趴在桌边，继续逗弄着小凤凰，似是没有发现玉泽的异样，鬓间落下一丝秀发，为她添上了一份恬静。

玉泽绕到她身后，轻轻的环抱着眼前的女子，下颚轻轻的搭在她的肩上。

尹寒雪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的措手不及，不知为何，内心有些排斥，不由自主的微微挣扎。

“别动，让我休息一下。”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扫过眼睑。

尹寒雪微微侧头去看，总是谦逊圣洁的人，第一次露出了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