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儿子这种眼神看着，心像是被人拿刀剜一样。

她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她对他从小的溺爱，把他养成了这副懦弱、贪生怕死的样子。

李司也是这么想的，他恨恨的盯着太后道：“你让我像个男子汉？可是你是怎么教育我的呢？”

“我小时候学武功摔了一跤，你就不让我再去练武场，后来我学习功课，教我的先生打了我几板子，你就让人给我换了先生，都是你从小的溺爱，才弄的我文不成武不就，根本就没有一样能入得了父皇的眼！”

“你要是能得到父皇的心也就罢了，偏偏你空守着皇后的位置，根本就不得父皇的喜爱，他本来就厌弃你，怎么会喜欢我？”

“你还总是做白日梦，觉得可以把我推上皇位，但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清楚，我不是做那个位置的料，可是这些年，我不愿意辜负你的期望，所以一直配合着你的一切动作。”

“可是现在你马上就要害死我了你知道吗？要不是你给我换了一个事事都让着我的先生，我不至于什么都没学到，进而管理不好封地，让难民涌入京城。”

“要不是你不让我习武，我不会一点武功都没有，进而怕去剿匪，怕因为剿匪丢了性命！”

李司义愤填膺的说完，太后整个人都傻了，她瘫坐到了地上，脸色灰败下来。

她没想到李司会这么说她，她那些不都是心疼他，为了他好吗？

她想着皇位，不就是想让他过的更好一点吗？

他怎么会这么说她？！

李司看见太后那失魂落魄，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的脸，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爬过去抱住太后，低声道：“母后，你不是经常说你活着就是为了我吗？那现在为了我能活着，你也可以去死的吧？”

太后本来被李司这一抱弄得心软了，觉得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她一把老骨头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不如让她儿子继续活下去。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做了决定的那一瞬间，李司突然说了这话。

她推开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李司没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非常着急的上去拉她的手，想要继续求她。

但是没想到太后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他的手，一瞬间心里那些疼爱跟温情都消失不见了。

她看向施酒道：“就按照你原先说的吧，我以后长伴青灯古佛，送他去南疆。”

施酒露出个笑容：“你想通了就好。”

李沐淡淡道：“去安排吧。”

李沐这话音刚落，就凭空出现一个暗卫，行礼应了一声，然后又瞬间消失了。

李司看见这一幕完全慌了，抓着太后的胳膊猛晃：“母后，你不能不管我啊，你怎么能用我的命换你自己的命呢？你怎么这么自私！”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面对李司的指责，太后一脸冷漠，眼神也没了波动。

这大概就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