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楚渊艰难道，“那天阿止受伤了。”

申不空倏然回头看他，眼神变得有些锋利：“怎么回事，说清楚。”

楚渊只得将那日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最后不确定地说：“但是您方才也说了，开启封印要用顾晏江本人的血，这不太可能……”

申不空道：“心镜。”

楚渊停了下来，看向他，他凝重道：“还记得我曾在心镜里看到过什么吗，他有两个元神。”

楚渊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顾晏江将自己元神强行放到了阿止体内？可……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啊。”

元神本是人体最脆弱也最重要的存在，在体内移动分毫都会有难以忍受的痛楚，被强行灌入一个元神有多痛苦，就如同将原本与身体严丝合缝的元神撕离一半，再挤出一半的位置分给另一个。

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刺痛，只想象一下都觉得浑身麻木。

申不空的眼神冷了下来：“准确来说，还不是元神，而是他的心魔。”

楚渊握紧了拳，只恨不得将顾晏江再挖出来鞭尸一遍，看来他收养顾止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挑一个根骨极佳的身体，为自己的魂魄找一个容器而已。

如今他的心魔侵占了顾止身体的一部分，所以用顾止的血亦能解开玉碟的封印，一旦玉碟从血池里出来，他就可以彻底掌控顾止的身体，重返人间。

楚渊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他红着眼道：“我不能让顾晏江活过来，翻天印……该死的！江乔！他七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申不空拦住他道：“阿渊！冷静点，你先去看看阿止的情况，我担心玉碟的异动会影响他，这里交给我。”

忽然，外面传来漱桐的声音：“门主，不好了！”

两人向门口看去，只见漱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门主，不好了，顾宗主不知为何突然狂性大发，打伤了好几名弟子！”

申不空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人影一闪，楚渊就跑了出去。

他直接御剑飞到学堂附近，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用力拨开人群，看见几名剑宗弟子，冲他们喊道：“你们宗主呢？”

玄宁看见楚渊，忙指了指里面道：“宗主和柳宗主在里面，柳宗主让我们出来，炎宗的人已经去叫陆宗主了。”

楚渊急忙往高级学堂跑去，刚绕过回廊就听见里面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他赶紧冲到门口，只见两个身影正缠斗在一起。

柳无涯手持芳华剑，边抵挡顾止的攻击边试图用藤蔓将他控制住，顾止额前碎发微乱，眼神十分狂躁，瞳孔泛着一丝猩红，狂乱地咆哮着提剑刺向柳无涯，完全不似他平时的模样。

好在却邪此时并没有完全听从他，否则楚渊估计柳无涯这种打法早死了一千次了。

“阿止！”楚渊试着叫他，但顾止充耳不闻，只是疯狂地进攻，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想停下手但又控制不住。

柳无涯慌忙闪过他的悍然一击，冲楚渊喊道：“你倒是想个办法控制他一下！我快招架不住了！”

楚渊心道还好带了法绳，立即催动绳子飞向顾止，顾止又岂会轻易束手就擒，他看向楚渊的眼神仿佛不认识他一样，楚渊心里一紧，只见他举起却邪就砍向法绳。

却邪在空中发出一声悲鸣，迟迟不肯落下，顾止大怒，双目一片黑红，他催动法力，竟是要强行控制却邪。

“让开！”楚渊果断道，拔出水龙吟一剑斩了过去，柳无涯急忙闪身。

顾止抬起却邪抵挡他这一剑，他趁机念动咒语，高级学堂外的浅池发出一阵响动，楚渊迅速结了个印，池水瞬间化作一道细线涌进来，一圈圈地将顾止缠绕起来。

顾止怒吼一声，楚渊立刻眼疾手快地给了他一个手刀，精准地劈在他后颈处，顾止摇晃了两下，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楚渊忙一把抱住他倒下的身体，跪在了地上，泉水瞬间散落一地，溅湿了他们的衣衫。

“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