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书被驳回？

江惜晴闻言，脑中有那么几秒的空白，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她跟客户部的那几个得力干将一起熬了好几个通宵，反复推敲了无数次之后，才最终定稿送到洛氏去竞标的计划书。

“……你就是洛氏的总裁？”

原来是他！是她之前疏忽了！洛这个姓，在赫城本就是并不简单的存在。

“如假包换。”

洛督安似笑非笑，眼神在她的脸上一瞬不转，在等她露出破绽。

或者，她会直接摔掉手中的输液管，走人。

“……”

她愣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医院接到这样的坏消息。

对于每个有可能的合作，江惜晴从来都是全力以赴的，考虑到每个方方面面的细节，做出最为合理的推敲。

季氏制衣虽然姓季，但那是季爷爷的心血，也是她这几年一直守护的存在。

所以此刻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的睫毛颤得比刚才要厉害了许多，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浅浅又无声地延长着自己的呼吸借以平复情绪。

素白的小手却依旧坚定地，稳稳地握着洛衡星的输液管，半分未动。

眼泪，却不争气地滑出了眼眶。

一颗一颗地滚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还有几颗晶莹地挂在她瓷白的腮边，将坠未坠，折射出点点的微光，刺进他的眼睛的。

洛督安眉头皱得更深，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奇怪烦躁——

这样子的情绪，他是第一次才有。

病房里慢慢变得安静极了，像是轮船渐渐沉入湖底似的，只剩下了两大一小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点滴终于挂完，江惜晴才松开自己的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唤铃。

因为刚才的姿势保持太久，她的脊椎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可，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安静地看着那些护士给洛衡星拔了针，又给他的小手做好了按压止血之后，她才转身。

眼中的泪意已经敛住，泪水在她的睫毛上晕染开来，像一片雨后飘落的柳絮。

潮润，又孤独。

洛督安只看了她一眼，心里的烦躁感再次蒸腾而起，原以为她要离开，谁知这女人竟站到了他面前。

语气和眼神一样地坚定而笔直地落向他，“洛先生，请你给一个我的标书被驳回的正当理由。”

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仿佛刚才那个站在病床边垂泪的女人根本不是她，只是他那一瞬间的幻觉罢了。

“你可以去问我的助理。”

“您刚才说了，是你亲自驳回的。我为什么要问别人？”她字字清晰。

在强权面前，她不会天真地去诉说自己的努力有多么地刻苦。

因为结果已经如此，她需要的只是这一次的经验，可下一次的避免。

洛督安也想到了这一点，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讶然。

原以为是个靠色取胜的草包季家少奶奶，或许是他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真的误会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正欲启唇，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总裁，您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

是乔云朗。

看到病房里的江惜晴，他也愣了愣，此刻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只能下意识地去看自家老板。

“你送江小姐回去。今天辛苦她了。”

洛督安薄唇轻启，已然下了逐客令。

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江惜晴不再纠缠，转身对乔云朗说了句不用劳烦，就离开了病房。

“总裁……”

“这里不需要你了。去调查一下，江惜晴平时的工作态度，还有她在那些客户口中的口碑如何。”

“啊？调查这个做什么？”乔云朗惊诧之下，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洛督安冷冷看出，一记眼神冷如冰刃，直接让自己的助理收起了他眼中不该有的所有疑问。

“好的，我这就去查！立刻马上！”

乔云朗求生欲极强地从病房里闪了过去。

洛督安重新将视线落到儿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