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院。
牧碳看着终端上的“来电显示”, 拽起椅背上的外衣，随手搭在身上。
他走到机房正中间，按下了中央电梯“向下”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
终端接通了。
很快, 终端对面就传来了云愤怒的咆哮声——
“你可以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吗？当我不存在是吧？”
“传递信息隐晦一点会死？把坐标发给你？”
云冷笑一声。
“发给你就发给你, 你非要让我看见做什么？生怕我不知道？”
咬牙切齿的一连串质疑, 让牧碳头皮发麻。
他闭了闭眼睛说道：“你冷静一下。”
“我……”
云又发出了一串……牧碳没听明白是什么、如同乱码、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咒骂他的话。
牧碳平静地等对方把情绪发泄完毕。
电梯降至地下办公区。
符子豫、车泽、莫旅、索娅和刚刚来送东西的季宁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a级成员。
云骂完了之后, 沉默了几秒, 他似乎是在喘息。
半分钟后，他的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你想拉我下水？”
“在这么激烈的情绪之下，你还能理解到这一点，我很佩服。”
牧碳缓缓说道。
云丝毫也没从牧碳的话中听出“佩服”来，他只觉得, 对面完全是“阴谋得逞”的欢乐。
“你这是在玷污我的眼睛。”
云之前完全没有料到, 自己会看见“坐标”这种东西。
更没想到，牧碳会给他看。
牧碳最开始提出让他帮忙“牵线”的时候, 他以为对方单纯是出于个人情感方面的考虑。
所以, 云甚至带了一点八卦的心情, 去帮牧碳搞定这件事。
他以为自己可以见证科技院的感情史。
却意外得知了某些似乎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东西。
他也不想看见的。
但是他被系统改造过的脑袋, 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对数字和规律这一类的东西, 一直极为敏感。
……
“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开条件吧。”
牧碳的声音传来。
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科技院那些a级成员的恶劣面孔，作为中立派的典范，他从没有过和对方深入交流的打算。
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
“五天之内，让邱隽给我从设计局消失。”
“嗯。”
“还有……”
牧碳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对方除了“局长”一事, 还会开出别的条件。
“还有什么？”
“从现在起，你的论坛账号永久封禁。别再碰我的机器！”
“……”
地下办公区十来个人全都听见了云的这句话。
他们顿时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针对牧碳，还是针对终端对面的云。
云说完之后，没有等牧碳给他什么回应，直接干净利落地将终端挂断了。
他抬起头，盯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小房间”。
房间内，黑色的线相互交织缠绕乱作一团，废纸片散落满地。
围绕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整整一圈电脑。
云就站在房间正中央。
淡蓝色的荧光，照亮他年轻的面孔。
半晌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懊恼。
外加上几分后悔。
如果成为局长，就意味着他要搬离这个他已经待了十年的地方。
“失策了。”
“我应该趁机让那几个混蛋来给我打扫房间的。”
“啧。”
……
地下办公区。
牧碳的表情罕见地有些严肃。
他看向周围的每一个人，这里站着的人，都是s级和a级成员，也是绝对信任范畴之内的人。
“不觉得，这场面有点熟悉吗？”
符子豫苦笑着问道。
在场的诸位都沉默不语，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之前那一次经历。
他们曾经共同经受过的……重创。
那时候，莫旅刚刚进入系统不久，还只是个普通的玩家。
季宁也没有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