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繁头皮都要炸了，“他要死了！！！你给我把他玩死了？”

“太突然了……”

陈嘉颖马上就想明白了，既然是要劫持整个世界给他当陪葬，那么鲁斯本一定在其身上设有毁灭指令，即他死了，整个世界也会崩溃之类的指令。

“你们执行的人就任他这么来？”陈嘉颖也咆哮了，“万一他头痛脑热病死了，喝水呛死了，爬楼梯摔死了，整个世界也要跟着他一起崩溃？太胡来了吧。”

“他有钱，任性！”

施繁的回答更让陈嘉颖要吐血。

“当然有保险，一开始设定的能最强防御的‘骨琴’就是用来保护他的。”毕竟鲁斯本的仇人太多，万一有个人捅死他了哭都来不及。“他死了不等于其他人就能回现世了，而是所有人一起跟着脑死亡。”

靠！这个魔鬼！

这时候鲁斯本已经命在旦夕了，看着怀中的青年人金发开始灰败稀松，皮肤也开始松弛皱褶生出老人斑，顷刻间就开始老化。

“没用了，你们都没办法的，我的权限高于你们任何人，只有找到她，否则你们都会死。”急速老化的鲁斯本喘着气吃力地说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他已经快死的样子了，陈嘉颖真想揍他，“你给我想办法活下去，否则……我会公开你的私密，你不担心自己的名誉，但你担心她，担心你在她的故事里被定位的角色。”

鲁斯本轻笑声，显然是不信的，这个养子确实是了解他最在意的事，这是事后还不让他安宁，定位他在她的故事里的角色……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他是个侵犯者、掠夺者，只是自欺欺人说服自己在做守护者。

“你不会的，因为你爱那个女孩。”只是几句对话的时间，他变得更为苍老了，手颤抖着拿出那张照片。

陈嘉颖主动接过了照片。

“去找到她，我还想再看她一眼，我还想再看她一眼……”

说完情绪激动地睁大着眼僵直了。

“祖父！”

陈嘉颖不敢去摇动他，他现在的样子比起现实里更为苍老虚弱，现实中的鲁斯本是个虽然年纪大了身体还算康健，而游戏中急速老化的样子就像是突然抽干了水分的干瘪老头。

不知道他是死了还算活着，现实又是如何情景，陈嘉颖心里却很复杂，毕竟是抚养了他长大的老人，也是他成长过程中带给他压力最大的人，血海深仇是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人真的死时，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或许是从来没想到过这样一副画面，这样一个存在感极强，折腾得世界跟着他疯狂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无论是否是真实的死，也令陈嘉颖心情复杂。

但这种复杂也只是一瞬间，时间紧急，他将照片塞进口袋里，背起老人的遗体往外走。鲁斯本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背着一具干尸，背着一块干柴，就在他死去的片刻，他的遗体又老化了不少，顷刻间就像是风干了几年的干尸。

往外走，大厅内、建筑外本在交火的人类和变异怪物们都蜷倒在地上捂着头痛呼，由陈嘉颖的管理员账户看出去，这些人的记忆竟然都复苏了。

“不！！！我不要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把他们公司告到破产！”“你出的去吗？”“妈妈我再也不打游戏了！！！”

类似对话进行着，远处的景物飘到了天上去了，再远方，在远方，最终和现在的地平线连成了一个环，陈嘉颖这才意识到世界正在发生扭曲，而边缘的地方正在发生坍塌。

坍塌是一种象征性的场景，这大概就是施繁所说的格式化了，如果整个世界坍塌的话，所有人都会在现实世界脑死亡。

“你想再见她一面，可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再有老夫人在？”陈嘉颖喃喃自语。

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但实在无从做起。

“现实的老夫人已经死了，你都知道人无法复制，就算找到黎娅，黎娅也不是她，你说想再见她一面，要去哪儿呢？不会真的是要下黄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