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死亡的标志，手握不住剑柄，哐当落地，但这远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主子，走吧。”那马夫也听到了声音，催促容素离开。

他家主子是彻底和容酒他们撕破脸了，这个身份不能用了。

该走了。

容素转身上马车那刹那，瞧见那人手中剑滑落，身后一道剑光逼近，而那人已经失去了躲避的力气。

他瞳孔一缩，脚尖下意识一转，却在下一刻深深遏制住了。

脚步微乱上了马车，沙哑着声音开口：“走。”

容酒来了，他耽搁不起。

一辆马车从小道离开，无人关注。

这个地方全是他的人，给他挣一个离开的机会。

死士，本来就是随意可以抛弃的。

容素手微颤，摊开看了眼红了的掌心，所以为什么那个蠢女人，会为了一个死士拼命？

恍然想起，她好像说过珍爱生命？

可笑。

被一剑捅在腹部旧伤，还搅了搅，是怎样的体验？

白袅袅感觉她应该疼厥过去才对。

为什么还保持着清醒？身上的伤，应该抢救不回来了才对。

她痛的直冒冷汗，却诡异的还能动。

[唉，宿主。]

是时萝的声音。

“回来了？”白袅袅是掀嘴皮子的力气都没了，还好能跟他心里交流。

“怎么回事？”

分明系统说过，她可以离开了。

时萝语气微沉，声线稚嫩像个小大人：[这才是宿主的惩罚。]

[宿主的心脏还在跳动，无法为宿主转移。]

所以，这才是她放弃任务的惩罚。

之前猜测的都是小儿科，系统，不愧是你。

“可我这样，等到心脏停止跳动，会死无全尸的吧？”

虽然她现在躺在地上，像个尸体，无人注意她了。

可周围都是刀光剑影，不是这个一脚就是那个人碰到她。

太狼狈了。

白袅袅慢慢摸上卡在腰间的匕首，她还有个选择。

捅自己一刀，这也太惨了。

还是算了吧。

她耳内轰鸣，压根听不见周围发生了什么。

只是感觉，好像没有人踢她了。

眼睛微微阖上的时候，仿佛见到了一道极速奔过来的白色身影。

微微抬了抬手，像是在和对方打招呼。

看不清面容，可她就是知道，那是容酒。

[宿主，咱们该走了。]

“哦。”这么快啊。

零一惨白着脸，护在白袅袅身旁，黑衣人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很快被容酒带来的人制住。

然，见大势已去，那些人个个口吐黑血。

集体自裁，绝不让自己落入他人手里。

雨停了。

应竹远远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泥土，走近一看，一地尸体。

比较显眼的是一具水蓝色衣裙的尸体，血污了大半身子，可她的面容干干净净，除了有几滴雨水。

一眼看上去，她死得很安详。

可那么重的伤……

这人是燕书瑶，应竹下意识去看容酒的反应。

可，容酒很平静，没有他想象中悲伤。

甚至失态的举动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现在那，垂眸看了那张脸很久。

是了，也许压根就没多喜欢吧。

容酒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动。

就这般僵持到了不知多久。

中途，零一大胆的给燕书瑶的面容盖上了黑布。

容酒脚尖微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