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原本是笑呵呵听着，可是一看贾宝玉还是这么没志气，把脸色一沉：“读书人哪个不是盼着出人头地？偏偏你就不思进取，现在还不进去读书！”

贾宝玉立刻乖乖进去。

而贾探春这时候才被贾母拉着手安慰：“虽然你名次不比你兄弟和林丫头，不过到底也是进了前二十了，你一个女孩儿，能有这个成绩，很不错了。”

然而贾探春手上的温度并不能传到心底，她心底一片冰凉，低着头道：“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儿明白的。”

贾琏看着情状，补了一句：“老太太，我也算是功成身退了，现在我要回去看看巧姐儿跟她娘去了。”

贾母就笑着捶了一下贾琏：“行，算你有良心，快些去吧！”

王家。

王承平看着眼前的女儿，心情还是十分复杂：“你回家这一回，确实改变了很多。”

王淑珍静静地坐着：“是老太太教诲得好，女儿也明白爹的良苦用心，请爹爹放心，就算是琅儿这回考不好，也还有女儿给您撑面子呢。”

王承平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现在还没消气么？要这么跟你爹说话？”

王淑珍黑黝黝的眸子忽然转过来盯住了王承平，她短促地笑了一下：“等考完了殿试，爹爹希望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儿。”

……

翌日。

这一回的殿试比往常都有不同，不过一众考生先前跟女学生们一块儿考试的新鲜兴奋劲在见到一身龙袍过来的皇帝的时候就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紧张。

皇帝走过来，站定了之后，笑着说了一句：“朕看了这么多回考试，总算今天有些新鲜面孔了，你们可别让朕失望啊。”

被这个帝国最高掌权者这么一说，在场的年轻男女都激动不已，齐声道：“学生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皇帝也只是来亮个相，真正负责监考的就是翰林院几个大学士，其中王霁也赫然在列。

李皖峰看了几个学生的考卷，跟旁边人说了几句，又过来问王霁：“王先生怎么看？”

王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皖峰：“李学士自己心里没有想法？何须问我？”

李皖峰毫不在意地一笑：“当年输给了王先生，我这么多年来都耿耿于怀，现在好容易我的学生能跟女学的学生一较高下，自然是要来问问王先生的看法了。”

王霁眼神瞥过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个，道：“这里面又没有我的学生，你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李皖峰用目光示意众人看坐在场中，神情宁静的林黛玉：“可是林黛玉不是你们女学这一届最强的学生？会试她还力压群雄夺冠了呢。”

王霁点头：“毕竟是杨瑞雪一手教出来的。”

李皖峰没说话，年纪大些的方勤就笑呵呵道：“侄媳妇，你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虽然你们女学的杨瑞雪也是声名在外，可是你难道忘了，林黛玉的父亲，是二十年前的探花，从林黛玉往上三代，林家本家就出过七个进士，其中两个探花，就是去年，她弟弟还考中了状元。莫非这些还不能够证明，林黛玉的本事是出于家学渊源？”

王霁盯着方勤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看在你是我相公二叔的份儿上，我决定给你个面子。”

方勤半天没找到可以回嘴的话，李皖峰笑了一下：“咱们别在这儿说话了，要是影响他们考试就不好了。”

李皖峰给几人找到了台阶，几个人就都散开来去看考生们的答卷。

林黛玉是女学生里面名头最大的，每个考官都来看了一回，倒是林黛玉这一两年见过的外人多了，对这些都可以熟视无睹，半点儿不受干扰。

而国子监那边的高遨却不像林黛玉这样淡然，他有个外号就叫“高傲”，平素里自视甚高，根本不把女学里面的学生放在眼里，哪怕是之前跟女学比的几场填诗输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回会试，被林黛玉压了一头，他不由自主开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