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走进客厅第一眼，看的就是她家苏公公。

今穿的玄色便服，气质低调沉稳，跟红色的张扬不同，却一样好看。

男子在她走进来时，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面无表情的脸也噙上浅浅笑意。

他旁边的位置空着，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坐下后云鸢歌才开口，“你怎么也在这里？”

“邀了你，我自然在。”苏伯言道，“我两日后就要启程，今算是饯别。”

事情严峻紧迫，昭帝不会给他多少时间拖延。

中午从离风殿离开，那边马上又来了口谕，令两日后前往边境。

两时间一点不多，而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周全，以保在他离开期间，她能安全无虞。

云鸢歌看着他没话，她猜他早就来了，甚至还跟夏侯亦作了秘密商谈。

那些事情，她半点帮不上忙。

厅里的气氛，从苏伯言两日后要走开始，就压抑下来。

便是强势如云鸢容，这时候也不忍多什么，她们家十三那张脸，已经够难看的了。

“来人，传膳。”夏侯亦扬声吩咐。

既是饯别宴，就好好饯别，别的无谓多。

……

接饶马车刚离开皇宫，消息就已经传到昭帝耳里。

张公公躬身候着，等昭帝指示。

“苏伯言也在夏侯公府？”

“是。”

“还是瞧了他，被他抢先一步搭上夏侯家。”昭帝冷笑，随即道，“听闻夏侯亦满腹经纶，才华出众，在世家圈子里诸多护拥？”

“回皇上，是护拥多，其实也多看在夏侯公府的面子上。夏侯亦本人，性情太过惫懒，又无心入仕，三五年后，也就泯然于众了。”

“那倒未必。无心入仕？谁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无心，就不会跟苏伯言沆瀣一气了。”

“皇上英明。”张公公不敢多言。

皇上本就是多疑的性子，他要是一个不好错话，少不得皇上连他都怀疑。

昭帝靠着椅背，一手把玩木雕佛珠，半垂眸子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不怀好意。

“张公公，过两日把京中世家子弟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朕。十二年岁渐大，也该是时候替她考虑终身大事了。女子终究比不得男子，年纪越大，身价越低。她不着急，做皇兄的总不能看她后半辈子无依。”

“皇上，夏侯世子跟十二公主”

“他们如何？不过传言罢了，不管是夏侯亦还是十二，可都没到朕跟前来，跟朕表明过什么。”

张公公低头，“奴才这就着人去办。”

目送张公公离去，御书房中响起低低笑声。

昭帝难得心情好了一回。

苏伯言临行在即之际去了夏侯公府，明他跟夏侯亦早有交情，只不知夏侯亦这些年在背后做了多少。

若他能斩下这只臂膀，于哪一方面都不亏。

至于苏伯言……想到苏伯言，昭帝眼底飞快闪过杀意，曲指在桌上敲了敲。

几乎立即的，便有黑影出现在书案前。

“卑职叩见皇上。”

“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定叫人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