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一切？我害怕的一切？”荀芷仰长笑，就凭她，简直是个笑话。

“那你我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你想要一个人，害怕的也是一个人。”

“没想到相府嫡女还有江湖半仙的潜质。”荀芷嘴角浮现一丝讥笑。

谢无奕无视她的讽刺，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单手一挥，荀芷面前出现一个水晶泡泡。

里面出现的景象，让她脸色惊变。

她怎么知道？

荀芷方才想起谢无奕可是修习了九幻韶音，人心自然是看透的。

看到荀芷脸色恢复如初，无奕上前一步，用手抓住了她的断腕。

更惊饶一幕出现了，就像是老树生新芽，荀芷的断腕居然生出一双素手，这是……梦蝶境月。

她修习九幻韶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炼成如此高阶境月。

据她所知，谢无奕修习九幻韶音，只有几个月，就能有此突破，看来她真的是九凤女。

“你可以去看看你的脸。”

荀芷犹豫了，自从被玉满堂毁了颜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照过镜子，甚至洗脸都是用巾帕匆匆擦拭。

她不敢不敢看见自己面目全非的脸。

无奕看出她的犹豫，走到桌案前，从暗格里取出一枚铜镜，递给荀芷。

美人照镜，本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对于荀芷就是痛苦再演。

荀芷想一把拂去她手上的铜镜，抬袖间，瞥见镜中的那一张脸。

眉目噙泪，姣好如玉的脸庞，倒映其中，虽然红唇苍白，着实是一个风情翩翩的朱颜女子。

荀芷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这是真的，她的脸真的恢复如初了。

红敖和谢桓用往时之轮都做不到的事情，无奕竟然做到了。

即使是一场蝶梦，她也愿意沉醉其郑

容颜就是女子一生所好，一生所怖。刚才她在水晶泡泡中看到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喜欢的那个人是她，恐惧的那个人也是她，唯一不同的是令她心生恐惧的是毁了容、断了腕，衣衫褴褛，状如乞婆。

而她现在回到喜欢的那个自己。

“你对我如此，就是为撩到你娘亲的线索？”荀芷看着无奕道，“这还不够。你的九幻韶音是够厉害，连我都愿意沉湎其中，这样的美人，谁人不爱。”

“这不是梦，也不是境月，而是实实在在的你。”无奕看出荀芷心中的凄然。

“不可能，断腕重生，容貌如旧，这只不过是时间的梦。”荀芷惨然一笑。

“既然你已经知晓，为何还执迷不悟。谢桓与红敖，两人所作所为，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少，为何，为何选择再一次和他们同流合污。”

“为何？我这种身如飞蓬的女子，不依附，如何能够活得下去。更何况红敖和他背后的力量，尤其是一个女子能够抵挡的。”荀芷怅然若失。

曾经的她也是一个纯然少女，这个世间给她残忍的答案，现在谢无奕又在质问她为何如此

这世间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何不食肉糜？

“你活不下去就用她的命来换？”慕容曜的声音冷冷地。

“为何不能？这世间的命不都一样的么，既然你能用别饶命，为何我不能用？罗刹暗夜叉，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又是用多少人命堆就的，你还能记得么？”

无奕回过头看着慕容曜，即使她不知道他的过去，罗刹暗夜叉，她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那样至暗无光的岁月，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与他相处这几个月，他从来没有肆意杀虐任何一个人。

可是，她遇见的那个人是真的存在的么？无奕摇摇头，她又开始了。

好不再将他放在心上，却因为别人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心绪再一次回绕的他身上。

她知道，这样下去，会很痛苦，她需要契机。

“那你要我干什么？”无奕回过头，不再看慕容曜。

“跟我去一个地方，然后你就知道了……”荀芷看着无奕，不知道她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就是让她去一个地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