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铭倒抽一口气，是啊，他不能说，即便是他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心思，他也不能说。

否则非但不能达成心愿，还会让父皇对这个能左右他心思的女人，更加的抵触。

可是父皇啊……

你知不知道，儿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儿臣前世披荆斩棘，拿下九方，没有一日不为大周奔波，没有一刻来为自己着想，虽然功成名就，可到头来却死在最亲的人手中。

这一世，儿臣只想改变历史，为自己而活。

现在……也希望为她而活。

叶无铭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您爱母妃么？”

康武帝不知道叶无铭为何有此一问，当即回答道：“自然。”

叶无铭又问：“那您爱皇后娘娘么？”

皇后娘娘听到这个问题连忙闪身躲在门后。

康武帝略作犹豫后开口道：“少年夫妻，感情甚笃。”有敬，没有爱。

叶无铭冷笑一声道：“要儿臣看，您既不爱母妃，也不爱皇后娘娘。您口口声声说爱母妃，却可以为了身外之物一再退让，最后让她一辈子甘居妾室。您说与皇后娘娘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可您却除了名分之外，没有给她半点宠爱。您这一生，风光伟岸，却辜负了两个女人！”

“大胆！”康武帝怒声训斥，把房间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吓得一个激灵，齐刷刷跪在地上。

叶无铭也缓缓跪在地上，虽然态度谦卑，却明显不觉得自己有错。

叶无铭开口道：“父皇，儿臣感谢父皇厚爱，儿臣也甘心为大周戎马一生，可若儿臣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何底气去保护家国天下？父皇是明君，将大周治理的强盛繁华，您是儿臣的榜样。可父皇后宫佳丽无数，却难得一知心之人。儿臣不愿像父皇一样，与枕边人同床异梦。父皇恕罪，儿臣告退。”

叶无铭起身，冷着脸走出了御书房，走到皇后娘娘身边的时候，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等叶无铭彻底离开御书房的院子之后，才端着点心走进来。

皇后把点心放到一旁，估计康武帝也没什么心情吃了，便倒了一杯茶递给康武帝。

康武帝拿着茶杯瞬间举起老高，很明显要往下砸，可皇后娘娘见状却不慌不忙的退后三步，让开给康武帝打砸的距离。

康武帝见皇后娘娘这般冷静，忽然就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皇后虚涨他一岁，是不是这么多年来，皇后都一直这样，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冲动鲁莽，看着他暴跳如雷，看着他做出各种可笑的举动，然后再来安抚善后？不争不抢，不卑不亢。

康武帝气急败坏的把茶水一饮而尽，不得不说，他这个倒霉儿子，说的没错，他确实辜负了两个女人。

……

叶无铭心烦意乱的离开了皇宫，本想着立刻去见言不之，能缓解一下心情，却没想道，在言不之门口听到了让他更加烦躁的话。

“言二哥，今晚我们就走吗？可你这门口有十二个侍卫看着，怕是不好走。”朱小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言不之点点头道：“我们明天亮之前走，晚上城门也不开，走了也逃不出去。天色快亮的时候，我先带罗将军离开，就说去就诊，到时候我们从医馆后门离开，你们两个到城门口等我们便是。十三王爷应该没有限制你们的行动吧？”

陆半仙点点头道：“我们行动自由，十三王爷倒是没有让人盯着我们，只是……真的要不告而别吗？小九……我是说秦王哪里，要不要说一声。”

言不之抿了抿嘴，想了半天之后开口道：“他等下或许会过来吧，到时候我与他说。”

这边话音刚落下，那边房门就被推开了。

叶无铭一身玄色劲装站在门口，高大伟岸的他，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王者之风。

叶无铭语气不悦的开口道：“你预备怎样与我说？”

言不之看到叶无铭，就像被戳了洞的气球一样，心里鼓足的勇气，窸窸窣窣的泄了出去。

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