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以张大人的惩罚收场。
姬一虎和红莲被罚在室内背书,姬一麟和青鸾被罚在太阳下面跪一个时辰。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青鸾跪得笔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
姬一麟早就放松了,屁股垫在脚上坐着。
见她这样,问:“又没人看着,你跪这么认真干嘛?来,学学我,这样坐着,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青鸾摇头,“我哥哥说了,有错就要认,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张大人叫我们跪在这里,我不能偷懒。”
说完才想起来,姬一麟不知道她个有哥哥啊!
果然,姬一麟狐疑,“你不是养在白华殿?哪来的哥哥。”
青鸾紧闭着嘴,不答。
姬一麟更加好奇,连番追问,最后搬出教她认字这一件事要挟,青鸾只好照实说了。
“我娘和我哥哥住在冷宫里…”又急忙补充:“你别说出去啊,王上不让我见他们,都是我自己偷偷跑去的。”
姬一麟了然,冷宫里的人啊,那是不能提。
见她这担心的样子,他凑过去:“既然你这么坦诚,告诉我你哥哥的事,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青鸾点头。
“其实我本不该降生的。”
姬一麟顿了顿,“姬一虎你见到了吧,他是我爹最爱的儿子,我爹甚至不想生别的儿子出来对他造成威胁。府里的姬妾诊出有孕了,都会被我爹灌药打掉。是姬一虎说他太孤单了,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他玩,我娘才能生下我。”
青鸾似乎被吓到了,毕竟她还小,这些对她来说太血腥了。
姬一麟见她这怂样,笑嘻嘻调侃:“别怕呀,你乖乖给我管好钱,我就保护你。”
青鸾可怜巴巴地点头。
因为这日的一同受罚,姬一麟和青鸾的“共苦友谊”更加稳固。
青鸾学得用心,每日下了学回到白华殿第一件事,便是跑回寝殿用竹简将今日所学内容默下来。
但竹简太重了,目标还大,若是她偷偷抱着竹简交给卫庄,一来路上不好拿,二来分给白华殿的一针一线都是记录在册的,若是竹简丢得多了些反而不好交代。
青鸾想了个办法。
她拿出了姬一麟给她的一部分酬劳,找到宫女内侍们去换旧衣。将字写在旧衣上,再带去冷宫。
卫庄的悟性远强于青鸾,那些字他基本看一遍就认识了,青鸾只能更努力地学。
日子久了,青鸾和那些公子、伴读都熟悉了些,见他们都叫姬一麟“麟儿”,只有她自己叫“好哥哥”也不大平衡,偶尔也跟着叫“麟儿”,姬一麟要是生气了马上撒娇叫他好哥哥。
姬一麟拿她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十月,五公子韩庆得了韩王的准许,离开新郑周游列国。
作为同窗,太学的孩子们都跟着红莲去城门送。
红莲牵着韩庆的哭得伤心,韩非既要和哥哥道别,又要哄着妹妹,有些分身乏术。
青鸾和姬一麟站在角落。
青鸾一脸羡慕:“真好,五公子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你不会也想着离开吧?别做梦了,你可是公主,除了嫁人估计连王宫都出不去。”姬一麟在一旁泼冷水。
青鸾摇头,“不是,我没想过…”
几个月相处下来也算互相即为了解对方了,姬一麟压低声音问她:“你是想把你那个哥哥送出去?”
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虽然疼却让她更加清醒。
不可能的。她心想。
郑国被灭至今已有一百年了,哪个后人逃出去过?没有。
可是哥哥不应该被困在冷宫一辈子的,哪怕不能像五公子这般,也应该做个外面的普通人。
青鸾黯然,缓缓低下了头。
姬一麟见她神色不好,倒也不再追问。
十一月,青鸾已经能跟上张磬学士给红莲讲的课程了。
这还多亏了韩庆曾经赠给她的书,和张磬的有问必答。
韩庆觉得与红莲相比,青鸾更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第6章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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