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只老大养的宠物进进出出，又有谁会主动过去打声招呼呢？

至少，联盟成员大都是些“正义之士”，绝不可能为了讨好盟主而对一只“宠物”奴颜卑膝。甚至因为这只宠物凶恶的长相，就连上前去摸他几下都是难事。

而他，也像一只宠物一样，平时只围在文月身边转，难得有一两个如“直爽哥”那般不嫌弃自己，肯上来“摸”自己几下的人，自己都会欣喜若狂。

说白了，什么彼此无视的“幸福”生活，什么默默跟在她身边就可以的满足感，说白了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把这些美好的外表全都去掉，剩下的，大概也就是那份宛如宠物的奴性，一份偶尔会“发疯”，但大多数时候都很乖巧的奴性。

然而，他是狼人，不是狼，更不是狗。他要的不是奴性，不是一个像狗窝一样的住所，而是心的归宿。

曾经的他，直到死亡也没能找到自己生命中的那道光。后来他死了，却意外在这片堪比地狱的场所中找到了救赎。

本来，在这片试炼场他理应释放兽性，化身最为狂暴的狼人，将所有出现在他面前的生物统统撕碎，成为凌驾于试炼者与血魂兽之上的最强生物。

因为他是狼人，一头同时拥有着月神之力与血色灵魂的“神造者”。这两种凌驾于位面层次之上的力量相融，所引发的状况在骷髅死神看来都极为“有趣”。

然而，克莱格却凭借自己特殊的能力与强韧的意志，硬生生地让两种力量分踞在他的肉体与灵魂上，在他的阻隔下没发生任何冲突，更没有爆发出任何反应。

除了在月圆之夜，克莱格都没出过任何状况，甚至连月圆之夜克莱格都能凭借意志力强行守住最后一丝底线，让他始终维持在“狂化”的水准不会越线。

在某个骷髅脸眼里，这显然比两种神力的融合更加“有趣”。毕竟神力融合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凭借庞大的人群基数基本上每隔几场试炼都能看见一两个，月神的神力更是如此。

但是，像这种凭借意志力就勉强控制住两股高自己一个层级的力量，并直接维持了几个月的异类，可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这让骷髅脸一直都对克莱格抱有不少兴趣。

如果，骷髅死神不一直在暗中观察，而是干脆现身询问克莱格的话，那克莱格一定会用断断续续且骄傲的语气告诉它：“这不是异类，是人性。”

是他尚未泯灭的人性，和对那最后一道光的向往，让他强行压制住了两股足以将他撕碎的力量，并鲜血淋漓地走上了这条荆棘之路，从此义无反顾。

直到，有人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地撕碎了他的幻想，并将这一切都归于“驯服”二字，将所有的情感都归为了“收留”二字。

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更是对这份忍耐的最大否定。

从这一刻开始，克莱格身上银白色的毛皮终于开始变红，变得像血一样红，变得像他碎裂的信仰那样红。

当“人性”彻底被否定的时候，那只有“兽性”与“神性”，才能让他继续存活下去。

哪怕，为此要失去的是理智和感情。因为他别无他法。

这一刻，浑身如爆豆般噼啪爆响，魁梧壮硕的狼身疯狂颤抖的克莱格，眼中却只有沉寂的平静，与隐藏在死寂下的一抹悲伤。

“对不起，文月。我......撑不下去了。”

当一切都变成了虚假的泡影，那只有这最深处的猩红，才是属于他的真实。

今晚不是满月。但很遗憾，却将是这只狼人最狂暴的深夜。

“嘎嘎嘎，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还真是快啊。”废墟不远处，一道身披血红色长袍的身影突然出现并开始自言自语道。

“也难怪，毕竟之前压抑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爆发起来也难怪这么猛，就算一瞬间全融合完毕也不奇怪吧。

只是，有点可惜呢。明明是个不错的种子，居然就因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还真是让我失望呢。果然不能相信这些亚种狼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