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鸣暗自握紧桌下的拳头：“是吗。”
张曜辰适才注意到他, 余鸣眼中的敌意没有丝毫隐藏，那道眼神好似要将他从头到脚剜上一遍。有趣的是，很快他又看向时景, 眼中包含的情绪让张曜辰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张曜辰道：“你看呢, 这几个月我……”
时景没想到张曜辰会正巧在这里出现：“……”这该死的运气。
他原本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拿张曜辰出来挡子弹，张曜辰不喜欢自己还好，可张曜辰喜欢他, 时景再拿他来骗余鸣无异于伤张曜辰的心, 没有意义，他自己也不想惹上麻烦。
时景打断道：“曜辰哥, 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工作嘛。”他手撑在时景椅子靠背上, 弯腰以暧昧的姿势问，“这是在？”
“我也是工作需要来着。”时景道，“余总请我们吃饭。”
这声余总叫得有够疏离，三两句间将二人的界限划得一清二楚, 话题转到余鸣身上, 余鸣皮笑肉不笑道：“你好，余鸣。”
余鸣显然不待见他，也没有留他吃饭的意思，气氛些许尴尬，两人暗自较量着，没有挪窝的意思，时景头疼的打圆场道：“曜辰哥, 我现在在聚餐呢, 走不开，要不我下回再请你吃饭吧？”
张曜辰没有这么不识趣的时候，他也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但今天碰到这个“余总”，也不知怎么，张曜辰看着他们两人，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事。男人的好胜心被激起，张曜辰亲昵道：“行，那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待会儿来陪曜辰哥一起吃夜宵怎么样？”
他话都说到这，时景也只能应好。张曜辰揉了把他脑袋欣然离开，余鸣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曜辰哥”“小景弟”的，心里的火噌噌的长。更别提张曜辰后面还摸时景的脑袋，要不是场合不对，余鸣不会把他这双手留着。
余鸣自然不会就这么让时景跑去跟那什么张曜辰李曜辰的去吃饭，把老婆让给情敌的男人就是傻逼，宴席刚散，张曜辰这厢刚给时景弹过来消息，余鸣那边就将他拦在地下停车场：“小景，你要去哪。”
时景秒入戏，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道，“我去哪不用跟你汇报吧。”
余鸣被他这么说，脸色竟也没有丝改变。
“我送你去吧。”他道。
时景知道今天是拗不过余鸣了，余鸣有备而来，自打进实验室就是冲着他来的，为此煞费苦心，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
张曜辰邀请他的是家路边大排档，之前在健身房的时候两人运动完时不时也会下来一起吃夜宵，时景跟余鸣报了那条街的位置，余鸣沉默片刻，皱着眉道：“他就带你吃这个？寒酸。路边摊的东西很脏，你……”
时景看他，余鸣识趣闭嘴，搓了搓鼻子不再说话。半晌道：“就是怕你吃坏身体，别那么看我嘛。”
“不会……婆婆妈妈的。”时景嘟囔声往窗外看，余鸣出任务的时候自己可以吃草吃虫毫不在意，反倒会关心他这些。窗外光景略过眼帘。余鸣没再搭话，暧昧也并不尴尬，些许暧昧，堵车时时景斜了余鸣一眼，正巧撞上他的眼神，余鸣也在看他，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万般思绪。
时景咳了声，不自然道，“你回家了吗？”
“还早。”余鸣深深看着他，收回目光，“我在自立门户呢，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他轻轻说，“小景，我就跟我爸妈出柜。”
时景再一次感觉到余鸣是真的成长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就算他说出这种荒诞的话也是让人感觉踏实的。余家是什么大家族？京城前列，家风严正，几代来从未出过丑闻，子嗣各个精英，人中龙凤。
余鸣要是出柜，会面对的压力可见一斑。他不可置信道：“你疯了吗？你不怕你爸你妈你爷爷打死你？”
余鸣没说什么，他蹙了蹙眉头，又笑了笑，“没事，我心里有数。”余鸣不愿意在时景面前多提这件事，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承重，“小景，别太有压力，只是我想好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