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疾驰到陆佔楼下时，楚虞并没有直接走上去。

而是打开车窗深呼吸了好久。

江唯晨的话是真是假她并不清楚，但此刻的她却过于想知道真相。

而真相，就在这栋楼里。

陆佔别人不知道的家，楚虞走进去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打开书房最左侧的抽屉，楚虞眼神从上空一点点向下，在看到一个牛皮纸袋后，楚虞的手下意识将它拿出来。

一圈一圈解开缠绳，里面的照片也散落在书桌上。

幽暗的灯光下，桌子上的每一张照片对楚虞来讲，都宛若凌迟。

拍照的人该多么喜爱这个女人，才会不舍得放下每一张成品照背后的残照。

手指慢慢滑动每一张照片，楚虞就像是比这些照片的主人更加重视它们。

一张张看过去，楚虞倚靠在座椅上，长长呼出口气。

她的手攥紧了自己心脏处的衣服，眼眸通红，太阳穴青筋暴起。

看着一片黑沉的天花板，楚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静默看了良久后，楚虞起身将照片一张张收好，放进牛皮纸袋中，放回抽屉里。

然后就像从没来过般离开。

那些照片都只是背影和侧影，根本没有正脸。

就像是时刻不忘记保护那个女人般。

楚虞几乎逃难般回到车里，她的手再也克制不了颤抖，手握成拳在自己的心口窝狠狠锤了几下，却也缓解不了丝毫痛楚。

翻箱倒柜的找药瓶，楚虞颤颤巍巍的将药片扔到嘴里时，身上早已浸满了冷汗。

只见她趴伏在车座上，看着手机屏幕不断亮起。

莫恪的电话打来时，楚虞过了好久才接。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莫恪那边传来海浪声，楚虞闭眼平复呼吸后，才说道：“我没有杀江唯晨。”

这一句，对于莫恪来说是好事，他也不希望楚虞去杀人。

“陆佔和林妄在榕城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你有什么要做的尽量做，做完就离开江城吧。”

莫恪话音刚落，却听楚虞笃定开口：“离不开了……”

“为什么？”

想起江唯晨说的那些话，楚虞面露苦涩：“是我把恶魔引到身边，让他杀害了我所有在乎的人。如果恶魔没死，我有什么脸去好好活着？”

“胡说什么！”莫恪听不懂楚虞此刻说的话。

楚虞却是摇摇头，不再提一句，直接将电话挂断。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莫恪刚要回拨回去，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你还没有提交换条件！”陆佔走到莫恪身侧，点了支烟。

看着远处黑沉的天，莫恪一本正经说道：“我已经提出来了，我只要陆远天倒台。”

烟头徐徐燃尽，陆佔将烟尾扔进海里：“陆家总部并没有什么财权了……”

“不！”莫恪很快否决了陆佔说的话，随后才开口：“我要陆远天手中的那个组织也彻底倒闭。”

圈里人都知道，陆远天手下有一个很厉害的组织，可却没人清楚那个组织的一切。

包括陆远天的儿子陆佔。

那个组织看着没什么威胁，可对于莫恪家族的医疗企业来说，却是威胁很大。

而他要在江城一家独大，就必须除去陆远天。

过了良久，陆佔终归出声：“好！”

听着陆佔毫不犹豫的声音，莫恪心底是有些为楚虞高兴的，如今看来，陆佔应该是很在乎楚虞，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得到实验数据不惜扳倒自己的父亲。

因为哪怕陆佔和陆远天关系再不好，如果没有不可饶恕的矛盾发生，谁又会愿意与自己父亲为敌。

楚虞缓过神来后，便驱车前往医院。

她现在还要回到手术室，省得在林妄面前露馅。

“楚虞！”有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楚虞回过头看去，只见是卫月。

“你从耆宿回来啦？还好吗？”卫月手中拎着汤煲笑着问道。

楚虞点了点头，却没什么心思说话。

卫月见她这样，便拽着她去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