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娇皱起眉头：“真是笨死了，这师父笨，徒弟也笨。”

她弟弟秦落拉了拉她的手，看看一旁的半夏：“姐，你小声点。”

秦玉娇甩开她的手，颇有几分道理说：“就是嘛，如果她师父和咱们爹一起上战场打仗，不也是大将军了？现在功劳全是爹的，我好心分她一点，你看她还不要。”

听到少女如此天真的话，苏木摇了摇头，人各有志，她的话某种意义说也有几分在理，可却不是梅师妹追寻的。

秦落小声说：“姐姐你怎么这么势利，要是顾伯伯也去打仗，我们投奔谁？外面兵荒马乱，我们说不定早就死了。”

秦玉娇没好气瞪他一眼，“你到底朝哪边啊？我可是你姐！”

“我们总不能强求啊……”秦落小声嘟囔道。

……

……

三天后

劝了梅落尘许久，她终归没答应去京城的事，秦玉娇走时带着气，满面无奈离开，秦落反而理解梅落尘的选择。

秦将军派人带着马车来接走姐弟那天，秦落给梅落尘留下一斗米，晋阳所有人家几乎每天都吃面，他初来觉得稀奇，后来只觉得寡淡。

米在这里是不寻常的东西，他便送给梅落尘一斗米作为临别的礼物：“梅姐姐，你知道生米煮成熟饭的说法吗？里面的生米就是这个东西。”

“这就是米？”梅落尘新奇地望着白花花的米粒，它们像雪花一样洁白，摸上去很硬。

秦落拱了拱手：“这些日子多亏梅姐姐收留我们，我姐姐性格强势，说话也强硬，但是她的心是好的，希望梅姐姐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们路上小心，听师父说虽然叛贼已除，但是有些地方依旧不太平。”

“爹爹已经想到了，所以派来那些侍卫保护我们，我和姐姐此行会平安抵达京城，到了那里我就给你写信报平安。”

“那你们路上小心。”

“梅姐姐再见。”

“以后有缘再见。”

望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外，送走这对姐弟，梅落尘回到寂寥无人的院子里，师父和半夏都去清理医馆，准备过几日开张，她按照秦落的说法上火蒸米。

柴火废了不少，把蒸好的米放在桌子上晾凉，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蒸好的米外面软糯，里面还夹着一点生。

这味道有些陌生，梅落尘吃不习惯，便把剩下两碗留给师父和师兄吃，吃米废菜，梅落尘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过了几日，由于菜钱太贵，米放在那里闲置，顾青衣提醒她放到春天，米不吃就生虫了，她才把米去粮店换成面。

殷大夫听说了这件事，感慨道：“在我刚来晋阳城那年，这片山上风调雨顺，地肥水美，谷子也能种下。老了老了，这里反而十年九旱，山上只有耐旱的树能活下来。”

从油锅里捞出来荷花酥，梅落尘想象不到殷师伯口中晋阳城二十年前的光景，把三九该吃的荷花酥放到桌上。

今天三九，殷师伯请大家到他府上一聚，看到沁月师叔和峪月师兄也来了，她就做了一些拿手的点心。

“这么香的玩意，要浪费多少油啊？”她想。

可是转身回头一看，整桌人只有半夏动筷，其他人都各做各的。这种东西平常吃多了不好，她平日不是不爱吃，只是嫌弃这东西费油，没想到现在做出来却没有人吃。

“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呀？”她忍不住问，怎么打了一场仗，大家的口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