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房的门框两侧，悬着数支墨绿的艾叶，“这里是哪里？莲门中所遇中的事，不是同我有关么？此地怎一次也未见过？”

这片地方，只有这一药房，别再无他处可去。现在，只能去往这一处。

他朝着药房走去，渐闻阵阵咚咚捣药声，嗅到了草药独有的涩苦味。这浓重的苦味之中却掩不住其中的丝丝血腥气。

他轻推了推木门，不大的地方，却乘着四人，一专注捣药小童，一素衣白髯老者，一抬袖啜泣的妇人，还有一躺在塌上不知是活是死的人。

血腥之气便是从塌上之人那里传来，看着他床下放在白布上的断臂残肢，实在是让观者目不忍视。

袁贤出看到那旁边哭泣不止的老妇，霎时间，如果母亲得知自己已去的消息，怕也会在旁哭成泪人。想到这里，他心口似被什么重物压着，十分不适。眼眶中流转着股股清水，他尽力压制，不想让泪流下，“为何死了还如此难受……”

“你白白死了，却忘了日夜顾你的娘亲，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姐。你化成一缕幽魂，再如何护的了她们？独留她们在一个妖魔旁边，哭瞎双眼，挨尽折磨。”

一道声音传入袁贤出耳中，这声音似带着魔力，可让自己不由自主听进，听仔细。

袁贤出目光落在声音来源，那发声之人正是塌上的伤着。他一边说，一边扶着床沿缓坐起来。

说话之人眼眶颧骨青紫，嘴角粘着些许赤色粘液。单臂断裂，还看得见他夹杂在血肉之间的森森白骨。他冲着袁贤出咧嘴一笑，慢道：“不服气，不想走，放不下家人。是不是？既然决心要拼，为什么不留下？”

“留下？我现只不过孤魂一只，如何长留人间？”袁贤出哭笑一声，道出了这几日萦绕在他心间的苦事。

“上天待你不公，父亲不知何处，家人饱受这假父亲的折磨。此些种种，不值得你留下么？若你有心留，又有何挡得住你？怎么样？想留下么？”那病人没讲一句，那嘴边鲜血便成线条条落下。

“你这话是何意？”袁贤出不解，他口中的想留便可留。

病人扯过放置于床头的湿布，用仅剩的完好的手擦净了嘴角的鲜血，随后，便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下了床。看他下床动作，除了少了条手臂，就如同没事人一般。

“很简单，你只要将血滴入到这圆盘之上，便可长留人间，谁也阻挠不了你，包括在那些小妖眼中最骇人的钟毓山。”

病人走到了药房外，站在光幕之中。顺了顺耳边发脚，而后转身面冲袁贤出，伸出了手。袁贤出冲他手掌看了看，并无看到有什么东西。

就在他怀疑之际，病人的掌心忽散出金色光芒，那光芒转瞬聚成一圆形，成型之后，金光便消失在这四周的光幕之中，金光散尽，一尊大概三指高的圆盘出现在他的手上。

圆盘正中雕着一只凤羽鹿首的怪兽，伴着周遭的光亮，他的眼睛还散着幽幽绿光。

——

申姜用目光送着齐霜离去背影，心脏如包裹着层层乱麻，“难道她也进了幻境，齐霜啊齐霜，为何你如此不懂事，为何要把大好年华浪费在我的身上。”

他小声念叨心中话，不自觉端起桌旁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转身朝着齐霜离开的地方而去。

柏夙转眼，见到自己旁边的申姜朝钱府深处行去，便也想起身跟去。

“咳……”任梦西轻咳嗽两声，似在故意给旁边的柏夙听。

柏夙没有理会任梦西，扯开椅子便要跟去。任梦西见柏夙一点不理自己，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起身附在柏夙旁边小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管我？”柏夙瞪了眼任梦西，用另一只手生掰着任梦西的手指。

无论她如何掰，任梦西的手就像生在自己手腕处，怎么都弄不下。

大街上充斥着各种声音，有敲锣打鼓的卖艺声，有敲着卖杂货的敲锣声，还有人们在大街闲逛的嬉闹声，泛白的热气弥漫在这街道上，散着阵阵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