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姑娘啊，您可别开玩笑，您瞧瞧这位公子金尊玉贵的，区区五十文钱，怎么会付不起呢，嘿嘿，别开玩笑了”

老板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君长斐看。

他心道，虽说这黑衣姑娘穿的稍显寒酸，但是这公子一看就是贵人，不可能没银子。

君长斐挑眉，却是没说话，只好奇的看向九儿，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九儿一口面都没吃，就把筷子放下了。

“他出门没带银子，你不用看他，老板，现在面已经放桌上了，但是没银子给你，你且瞧瞧，我这身衣服值不值这十碗面”

“姑娘，你这.....你莫不是要吃霸王餐？”

老板见她不似在开玩笑，脸色也开始变了，额头间的褶皱愈发明显。

“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姑娘，你可莫要故意找事”

闻言，九儿把跟前的碗推开，挑高了眉梢冷声道：

“怎么，五年前可以用一件衣服换十碗面，现在倒是不可以了，还是老板觉得我这衣服寒酸，不值五十文钱？”

五年前可以用一件衣服换十碗面......

这话听得老板一愣，好半响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儿也不说话，只慢悠悠的抚着胖爷肥嘟嘟的身子。

狗？

老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胖爷，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五年前.....衣服.....十碗面.....狗......

“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老板一惊，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九儿，满脸惊骇和慌乱。

五年前，是有一个小女孩，穿着精致的衣服，拿着一串糖葫芦，跑来买一碗长寿面，可是荷包丢了。

他看面已经下锅了，就让她用衣服来还，本来说给十碗，后来把黑狗叼走的算在她头上，只给了四碗。

当年，他是存了欺负弱小的心思，见一个小姑娘软软弱弱身边又没什么大人，所以就坑了一把。

他瞧出那衣服是好料子，果不其然，是金玉坊的，事后卖了三两银子呢。

没想到五年后，那孩子又找来了。

只是，眼前这黑衣姑娘，与当年那个孩子，竟完全判若两人！

“姑娘，我这是小本生意，当年你丢了荷包，又不是我偷的，面已经下锅，我肯定要收银子啊，我这也没做错啊”

老板见九儿一直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他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阴森森的。

“我没说你错”

九儿站起身，望向老板的眸子里带着隐忍的戾气和冷厉。

“但是，我不想在这条街上看到你，这是一百两银子，拿着它，离开长安，你去任何地方摆摊都可以，就是不要出现在长安，否则，我会杀了你”

老板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赶紧拿起她扔在桌上的一百两银子，面上带着喜色，诚惶诚恐道：

“好好好，我一定马上离开长安，谢谢姑娘的银子，以后就算看见了姑娘，我也一定会绕着走躲着走”

一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虽然不知道这姑娘为何会这么做，但是他很乐意，十分乐意。

十碗面，九儿让老板全装进了袋子。

路过下条街尽头的那座破庙时，胖爷朝着庙里一声长啸。

很快，里面跑出两三只皮包骨头的黄狗和灰狗。

把手里的面条扔给它们，又把方才留的一袋肉包子扔过去，然后拍拍胖爷的脑袋，转身离开。

君长斐瞧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震动，跟上去，试探着问道：

“为何要赶走那个面馆老板？你和他有仇？”

刚才的话，他听出了一些头绪，却不是很明白。

九儿偏偏头，君长斐以为她不会开口，却又听她道：

“没仇，就是不想看见他，他长的丑，碍眼”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她能见到喜嬷嬷最后一眼。

君长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