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暮意很想问，你为什么要走，或者，为什么要找她来上这最后一节课？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门口传来了动静。

刚才一个人跑出去的女孩子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男女都有，大概有三四个的样子。

那些孩子看到尹凡之，多高兴的朝他跑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只有最前面那个女孩子，没有表情，也没有笑，安静的退在旁边，直直的朝这边看过来，却不发一言。

沈暮意不小心跟那女孩的视线撞上，女孩清澈的眸子，就那么眨着，没有一点杂质，让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沈暮意缓缓起身，朝女孩那边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她希望和那个女孩谈一谈，她想知道那个女孩心里到底在装些什么故事，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去好奇，去了解。

她没那么善良，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或者来自人类本身的好奇。

但是对这个女孩，她走过去的时候，心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完全没有考虑过去要跟女孩说什么问什么，他妈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

但已经走到女孩身边了，在调头回去显得太过刻意，也显得太过狼狈了。

女孩子身高大概到她胸口，看着她来，只是仰着头，好像在期待沈暮意说些什么。

“你好。”沈暮意声音尽量放得柔软些，至少听起来不那么冷漠。

低下头对上她的眸子才发现，女孩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又回忆起女孩儿跑出门时急匆匆的样子，沈暮意突然一阵心疼，连自己的悲伤都不愿意告诉尹凡之，是多听话啊。

女孩没回话，她只好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尹柔。”尹柔表情沉稳，但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还是颤抖了一下。

也姓尹？沈暮意挑了挑眉，这也太巧合了，“谁给你起的？”

尹柔用手指了指已经被孩子围成一团的尹凡之，没有开口说话。

在沈暮意面前，尹柔惜字如金，完全没有和刚刚尹凡之说话时的那种怡然自得，她能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子有一点点紧张。

“可以跟我聊聊吗？”沈暮意发现尹柔神经紧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能够让她放松的办法，但她内心又迫切的想和她聊一聊。

尹柔点了点头，又从房间的一角拿出两个板凳，把一个放在她身旁。

尹凡之当时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买了一个这么破的房子，一层小平楼也不说了，整个房间笑而逼仄，差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沈暮意勉强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尹柔也跟着她，乖巧的很。

“你是不是喜欢他？”沈暮意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甚至在这句话上一点修饰都没有加。

尹柔明显一愣，嘴巴微张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不用太紧张，”沈暮意把声音放得很柔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或许是得到保证，尹柔才不确定的点了点的头，小声说道：“你是尹老师的女朋友吗？”

沈暮意听到尹柔这么问，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憋住了想笑的欲望，连忙澄清：“当然不是啦，我和他认识还没几天。”

尹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望向她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难怪沈暮意总觉得尹柔之前看她的表情很怪，原来她是误会自己，把自己当成她的情敌了，小孩子的心思实在是太细腻了，沈暮意竟然一点都猜不到。

“你今年几岁了？”沈暮意看着尹柔，也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素着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只是皮肤有些暗沉。

“十四岁。”尹柔小声说。

“14岁还不能跟尹老师在一起哦，尹老师已经二十四岁了。”沈暮意看着女孩儿芳心已许，不得不担忧起来，差了10年的鸿沟，就算尹凡之等得起，尹柔长大了也未必还能坚守初心。

“我知道。”尹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