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儿早已挂了电话，郑海的手机却依旧贴在耳边。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一觉察的微笑，她应该是生气了吧，听起来似乎有点火药味。

肖玉儿的那道“火”像一剂解药，令他在无望的边缘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了“生的希望”。

原来他的困惑只有她能解得了。

如此看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里，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挂了电话，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阵欣慰。

然后他点开苏曼的微信，给她回复了信息，取消了今晚和她的约会。

难得的，郑海今晚有兴趣回一趟深蓝公寓。

自从分手，他已经很少回到那个小窝，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意动空间过夜，偶尔才会回去那边整理和清扫一下。

在那里，他极其容易睹物思人，里里外外、角角落落、满屋子都是肖玉儿留下的痕迹，任他怎么意志坚强，也无法忍受在那样的环境住下去。

他留着那里不退租，只有一个目的，只盼着将来有一天她能回来找他。

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然后进了电梯，慢慢往楼上一层一层上升。

到了门口，掏出钥匙犹豫着打开了门，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一切如常，窗户关着，窗帘也是拉好的，窗台上那个小花盆也还在原地，只是里面的花草早已经枯萎，他还能看到肖玉儿拿着浇壶洒水时的样子。

一直到走近窗台的时候，他都有种肖玉儿会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然后在脸上亲一口的错觉。

他每隔一段时间会过来这里收拾收拾，擦擦桌子拖拖地，喷点儿空气清新剂。

但上回跟她“雨中漫步”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过，现在打开门，屋里已经能闻到淡淡的寂寞的味道了。

那些他曾经努力地想给肖玉儿的美好回忆，现在全部留在这里，成为了让他无法呼吸的疼痛。

他进了洗手间，把抹布搓了搓，回到客厅站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慢慢地擦桌子。

然后开始整理房间……

肖玉儿在这里留下太多东西：

她穿过的鞋子，

她穿过的衣服，

她用过的牙杯，

她背过的背包，

她喜欢的公仔，

她的唇膏、护肤品、香水……

太多了，他数不清。

打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是一盒tt……

他快速的关上抽屉，在桌面胡乱擦拭了几下，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抱，”

“来了来了，小鱼儿抱抱，”

“小鱼儿过几天就会回来。”

郑海打开窗户换换气，在窗外涌进来的新空气里擦着肖玉儿的梳妆台，每一件东西都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摆放好。

大海，我好想有一个家。

他皱了皱眉。

这么简单的愿望，他居然都没能让她实现。

总有一天我们会有新的家，真正的家。

他狠狠地擦着桌子，但没几下就感觉到了累，很累。

他坐了下来，拧开了台灯，

暖黄的灯光一下洒满了桌面。

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收拾？这个自己都不敢再进来的地方，收拾的意义是什么，她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对，她应该还是惦记这里的，他反反复复内心无法平静。

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受伤？她那么犟，那么要强，那么骄傲，面对他突然而不留情面的“叛变”，那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那种心疼突然出现，像是一根细针扎进了心里，跳着疼。

她现在肯定已将他恨之入骨。

心痛，肝痛，他将脑门抵在桌沿喘了半天气。

然后磨磨唧唧地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发了几个字过去，“对不起。”

郑海躺在床头心情依旧难以平静，床的右侧是她喜欢的领地，朦朦胧胧中他不知道是怎么样入睡的，只感觉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她甜甜的微笑，一早醒来，发现手里抱着她的枕头。

……

同样的早晨，肖玉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