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殷先生心山颤了颤，主上用的是传音，可见其对那人的忌讳。

“是。”

殷先生自然也用传音回应，若不是知道主上就在里间，殷先生绝对觉得里间是空的。主上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收敛，即便殷先生就在几丈的距离，也几乎感觉不到主上的气息。

“为何？”

“数处爆发疫病，是以他又出现了，”殷先生等了十几个息间，见主上不再传音，方才传音主动报告，“是乌老惹祸，已经处决了，其他人一并隐匿，主上请放心。”

殷先生等了半刻钟，主上不再传音，心中暗中松了一口气。所幸，主上并无怪罪。殷先生第一次希望疫病能尽快解决，否则重大祸事一天不结束，他的眼睛，极可能还放在天朝。只要被发现，几乎无所遁形。唯有民间顺遂，他才会继续沉睡，

“林神医？韦公子？”

小七的催促惊醒了他们，小维第一个回神。

“来了。”小维苦笑，眼前又有人需要自己，那天逆天，哪怕有违天命，自己也无法放任不管。若天命不允许自己横加干涉而降祸于自己，那也不过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银瞳和小维对视一眼，心意相通，未来太遥远，此刻才是最重要的，而被需要，才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使命。

银瞳深呼吸，天道之言即便有理，但知易行难，看来以自己的悟性，恐难得道了。只是这天道对自己的态度委实奇怪，他说自己是故人，自己何尝与他有旧？银瞳自持记忆超强，搜肠刮肚一番，始终想不起见过天道。

“林姨，走呗。”

小维手上用力，让银瞳真正惊醒，前头有无数人正等着她救命，这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即便不为小维，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走。”

一声声呻吟之声，还有家属慌乱的哭喊，小维一听，心里就难受。原本还算宽敞的区域，如今已经挤满病人，比官兵来之前多了数倍有余。病人情况看似与之前一样，严重者浑身溃烂，脸上黑气更胜从前。

好几个浑身溃烂的病人痛苦的扭动，随着扭动产生的摩擦，把身上的脓疮都磨破了，床上都是浑浊的脓，和暗淡的血。有的病人孤苦无依，有百草堂弟子照看，毕竟人手有限，无法周全。被遗落的病人单独的呻吟，瞧之令人心生悲悯。有的亲人在侧，红着双眼按着病人，不让他们乱动伤了自己。

“林神医，你可算来了？”黄大夫抬眼便见到他们，并没有亲自相迎，而是与弟子死死压住乱动的病人，以免病人乱动误伤了自己。老胳膊老脚尽管已经发酸，依旧坚持压着“快来看看。”

黄大夫勉力压住病人的左手，银瞳直接探脉，这脉象怪异，瘟毒症状已经减轻，此刻病人出现的状况虽与之前相似，不过却是新毒。银瞳精通医理，对于毒并不精通，只能隐约诊出不似天朝，反似西域之毒。

银瞳快速出针，原本因痛苦而躁动的病人片刻之间进入了沉睡。

“林神医，你好了？”小七惊喜。

银瞳微楞的看着自己的手，天道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只消一挥手，便把自己身上的清得干干净净，原本银瞳以为近期都无法行针的手，也立即恢复如常。

“这并非瘟病，而是中毒了，”银瞳并没有发现诺大的地方突然安静了不少，自顾自在沉吟思索，“我不擅长解毒，还需时日参详。”

黄大夫本也怀疑，见银瞳一说，立刻笃定之前医疗方案有误。

“看到刚才林神医的手法了吗？”黄大夫对着年轻的大夫说。刚才银瞳一来，便吸引了百草堂其他医师前来，刚才银瞳出手时其他医师正在观摩，“若出现相同症状，可采用疗法。”

“下针前需分辨是疫病还是中毒，”银瞳突然开口，这毒发的症状与疫病极为相似，尤其由瘟转毒后的情况，若不仔细分辨，极有可能错诊。

“是，”

一众医师恭敬地回答。黄大夫留意到回答的不只是自家的医师，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