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人的脾气，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虽然很江湖，也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现在土狗和钟二娃都把张耀辉当作掏心窝的兄弟，只是因为张耀辉没有看不起他们农村人，又在酒桌上说了些掏心窝的话。

张耀辉年纪不大，却极负心机，他知道怎么做才能死死地把控住这两人，光给糖豆是不行的，还要掌握他们的把柄，张耀辉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

很快，张耀辉就付诸了行动，这天他发现土狗和钟二娃下班后又开始磨洋工的时候，自己仍装作若无其事地洗澡，收拾东西，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土狗和钟二娃才进来，张耀辉跟他们打了招呼，径直离开了。

卡着表往前走，计算着时间，五分钟后，张耀辉又转身开始往回走，回到车间大门口的时候，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悄悄地溜进车间，摸到工位上，果然看见土狗和钟二娃正在往饭盒里装铜块。张耀辉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地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土狗和钟二娃见突然出现一个人，就站在两人身边，一下子乱了方寸，腾地站起身来，面露惊慌之色。

“耀，耀辉，你怎么回来了？”钟二娃过度紧张，说话语无伦次。

张耀辉盯着他们，沉默了几秒钟，故意让现场的气氛深陷在尴尬之中。

“我的毛巾拿掉了，回来拿毛巾。”说着从自己工位旁边一个铁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拿在手里。

“你们这是在干嘛？”

张耀辉的问话让二人一时间无言以对，饭盒还摆在地上，这样的情景真的很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们……”

“别说了，东西拿上，跟我走。”

“耀辉，别这样，看在咱们兄弟一场，放我们一马……”土狗以为张耀辉要检举他们的偷窃行为。

“让你们别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话。”

张耀辉蹲下身，将两个饭盒里的铜块倒出来用沙子掩埋了，起身将空饭盒交给两人。

“走。”

张耀辉带头往外走，土狗和钟二娃机械地跟在后边，他们不知道张耀辉要带他们到哪里去，他们也不关心要到哪里去，他们最在意的是张耀辉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张耀辉将他们带进一家火锅馆，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土狗和钟二娃也忐忑地坐下，一直看着张耀辉，他们没想到，张耀辉带他们来吃火锅。

上齐了菜，又点了一箱啤酒，张耀辉将一些菜品倒入锅里。

“土狗，我知道你家里人口多，能挣钱的劳力少，真的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哎，本来不想说这些的，说多了像个怨妇一样，被人看不起，但是确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的大人只能做点农活，基本没什么收入，只有我一个在厂里做工，工资只有你们正式职工的一半，去年借钱承包了鱼塘，想创点收补贴家用，可是厂里面职工只能过年节才会买点鱼，平时基本上都没人买，所以到现在也是亏起的，差别人的钱一直还不上，心里确实也着急啊。”土狗被迫说起了自己的难处。

“你也？钟二娃，你家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是跟土狗屋头差不多，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反正难处多，我妈生病几个月了一直没钱看病，只能在家里睡到，我们农村人跟你们厂里的人不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耀辉皱着眉头听他们说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家里面条件都不是很好，平时工作这么辛苦，每天中午带的饭就只有几片菜叶子加点泡菜，油水都没有，时间长了，身体啷个遭得住嘛。”

张耀辉掏出香烟，给土狗和钟二娃每人散了一支，掏出火机点上，角落里顿时烟雾缭绕，两人被张耀辉道出了心事，心情低落，脸上布满愁云惨雾。

“但是，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太危险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老人家说的夜路走多了都要撞鬼，我们是兄弟，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