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碎发贴在额前浮动，尽数被簪子绾起的黑发熠熠生辉，漂亮的瑞凤眼仍旧撩人多情。

“阿湛……”卫渊嘴唇动了动，脚尖也随之调转了方向。

“卫国主。”乔湛微微惊讶，施了一礼，转身欲待走出卧房。

卫渊站起身大步迈向乔湛，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细细端详着离开自己数月的人，“你瘦了点，你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才胖些。”

抬手挣了挣，发现自己敌不过卫渊的力气，乔湛放弃挣扎，轻叹一口气，“卫国主，您想做什么”

侧身看向卫渊身后的卓柏，睡得正熟，不想让他多心，乔湛轻声开口，“无论你想干什么，现在你已经与卓公子成亲，你得对他负责任。”

“是你们骗了我。”卫渊松开了乔湛的手腕，目光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质问着他。

窗棂上的铃铛被风吹动，轻声作响，卓柏不安地蹙起了眉。

轻盈地走到床前，乔湛摘下铃铛放到桌上，让卓柏得以继续安睡。

再三确认卓柏的鼾声十分真实，乔湛也无心再与卫渊纠缠，只想快快结束这个话题，早点回到水木清华，“我们本来也已经说好，大婚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不然我不会答应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卫渊上前轻拥乔湛的身体，被乔湛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卫国主自重。”

握了握空着的双手，卫渊颓然坐在椅子上，“他跟你有点像，所以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你这样对卓公子不公平，你不应该这样做。”乔湛有点生气，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他曾经被当作乔礼的替身，现在卓柏又要沦为他的替身么？

这未免有点太可笑了。

“他比你要听话得多，在床上，我想让他怎样，他就怎样。”卫渊看着床上被子里随着呼吸而上下浮动的单薄胸口，心中竟也有些酸涩，可转眼嘴角就露出残忍的笑，“他哭的时候，真的很像你……”

“闭嘴。”乔湛忍无可忍，低声打断了卫渊的话，回身打开门走了出去，“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卫渊不依不饶地追上去，临出门仍旧替卓柏关上了门。

外面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

卓柏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的雕花，认真地眨巴了几下，闷声笑了起来。

他还以为，他真的有家了。

在岳殷国的这几个月，他又当御医又当轻功师傅，教宫里的大夫配制不留疤痕的伤药，教大内侍卫如何对付刺客的轻功，无论做什么都任劳任怨，从不抱怨有多累。

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回到寝殿卫渊对他的表扬，即便情|事粗鲁，他也觉得这是卫渊的习惯，男人都是学不会温柔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他刚刚看到余光中的卫渊，怕弄痛乔湛的样子，心里的苦涩怎么都压不住。

这次他满身鲜血狼狈不堪地跑回江扬城，也是因为在岳殷王宫皇家狩猎的途中，他帮卫渊引开了一部分追杀的刺客，独自一人扛下了十三个刺客的追杀，好在轻功不错，没有受到很多伤，就将刺客全部剿灭。

不知剩余的大批刺客有没有追上卫渊，他的安危如何，这一切的担心都在刚刚见到卫渊毫发无损的一瞬间里土崩瓦解。

他还好就好。

伸出手在被子里摸索到了下腹，卓柏轻吸了一口气，忍痛撕开了粘在伤口上的布料，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低头查看着伤处，这毒箭刺入的地方所导致的淤黑，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腹部，想来已是时日无多，就没有告诉沈慕和乔湛，让他们再为他担心忧虑。

原以为这毒可以解，想来偷偷翻看一下苏泽恩的神药，可观察了两天发现真的无药可治，只能等到睡好了这最后一觉，明日就启程离开沈府，寻一僻静之处自生自灭，干干净净地来，利利索索地走。

但一睁眼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国主，卓柏的心瞬间溃不成军，这是他太难割舍的人了。

可笑的是，听到卫渊那些真心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