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雪花落下，在地面堆积，薄薄的赌上一层白。

寒冬已至。

小菊吵着要跟着周辰学画，周辰无奈拿着枯枝在地面点点画画，小菊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周辰。

清荷陪若晴坐在小亭子晒着太阳，下人们慢慢的清扫着地面的积雪。

门口出现一抹紫色。清荷的笑容僵在脸上，若晴摸摸清荷的手摇一摇。“清荷？”

“姐姐，颜哥哥他回来了。”清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远处那深深的紫色，沉默着。

小菊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一跳脚底一滑差一点摔倒，周彦伸手扶一把，退后一步站定。

“谢谢！你是谁？……你的眼睛真漂亮！”小菊有一瞬的愣怔。

周彦没有理会小菊，“哥！我回来了。”转头看一眼远处的清荷，然后看着周辰：“药材的事情解决了，你这边怎么样？”

“我们去书房吧。”周辰走向亭子摸摸若晴的手，看着清荷：“外面凉，回房间吧！”说着拿起一旁的披肩盖在若晴身上。

清荷扶起若晴刚迈开步子，肩头一热，周辰的袍子已经落在肩上，周彦的眸子暗了暗低下头。

“姐姐你们回去吧，我再玩一会儿！”小菊举着小棍子挥舞着：“这边都不用扫，我要画这么大一片的！”

周彦回头浅浅望一眼青绿的倩影，大步跟在周辰身后离开。

众人散去，小菊装模作样画几笔，听着脚步声远，看着旁边拿着扫帚的周童笑一笑：“扫了吧，突然不想画了。”

“好的，小菊姑娘你冷吗？我在那里留了衣服给你的，你赶紧穿上，不要着凉了。”周童手脚麻利的清扫着地上皑皑的白雪。

“那个书房在哪边啊？”小菊站在周童旁边拍拍周童的肩膀，把衣服递给周童：“你自己穿吧，我不冷。”

“书房在那边，你找书房干嘛，清荷姑娘没有去书房，她们回房间里啦！”周童指指路，喜滋滋的穿上小菊递来的衣服，抬头看时小菊早就不见。

“你说你查到了什么？”周彦急急的盯着周彦，拳头紧攥。

“那日她的吃食确实是银丹差人送去的，火确实是别人打翻的。”周辰平静的开口。

“谁？！”

“不知。”

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后悔吗？你给她好的生活，却没有一刻能陪她。”周辰低头提笔，迟迟未动。

墨滴在纸上缓缓晕开。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需护得她周全。”周彦背着手站在窗口，一动不动。

“你和她不同，你只能护她一时。”周辰落笔，划开墨汁。

“我知道，你不一样。”

笔尖提起，周辰抬头看着周彦：“我想收她进府，平妻。”

“只要我活着，就不可以。”

周辰苦笑：“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也不同，就算你迟暮之年，我依旧英姿飒爽。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玉兄，不也照样收了银丹还养了多几个，甚至带回一个。”周彦瞥一眼，眼神尽是不屑。

“随你，都随你好了，我等得起。”周辰站在周彦身边：“她总挂念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吗？你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威胁的，你究竟在躲什么？”

“留给她的越多，她以后便记得越多，你们的生命不该有太多与人的纠葛，百害无一利。”周彦闭起眼深深呼一口气。“跟她比，我是命不久矣。”

“你从来不问她的意愿。”

“不需要。”

凝结的空气，沉默的两人望着窗外又开始飘洒的白雪。

远远的，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周彦看着她越来越近，眼神闪烁：“我该走了，那边事情很多，药材竞争最近出现一点恶性的苗头。近期不会回来。”

清荷抬手敲门，还未扣响门板，门已打开，紫衣面具立现眼前。

“颜哥哥......”清荷愣愣的轻声喃喃。

周彦面无表情。

就这样擦肩而过，清荷回头看着雪地里一长串脚印渐渐看不出形状，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无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