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月目瞪口呆，茫然地看了看易子依，转而看向李云珩，然后又将目光移到僵立如木雕的易子依身上。

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房间内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最后，终于开口打破这寂静的却是江成月，因为他终于调动脑中所有回忆想起来了……那个听起来颇为耳熟的“玹霖君”究竟是谁……一想到，他便惊叫道：“玹霖君……是……阎丘青龙氏继承人……柳清辉？！”他看着易子依，难以置信般：“所以……你是……昱琉公子柳望舒的兄长！那个……那个传说一直闭关，其实离家出走了的……妖界首富的长公子？！”

难怪……难怪……他忽然记起来第一次和霸天宗的弟子去彼岸城鬼市，巧遇柳望舒的时候，霸天宗那帮弟子说过的话，还有当时柳望舒从他们身边经过之时莫名其妙忽然驻足将他们每一个人都细细打量了一边，却独独……漏了事后解释说遇见熟人而回避了的易子依！想必，那时候的柳望舒察觉到了自家兄长的踪迹……

然后柳望舒便开始对他莫名其妙的纠缠，甚至在他和李云珩第二次去彼岸城鬼市的时候，及时出现……等于是将那张价值连城玄阴天魔阵所在的廆山地图，送到了他们手上！当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对而起了警惕心。

李云珩淡然地瞥了大呼小叫的江成月一眼，给他留了点儿面子，神识通灵对他道：“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没有。”

江成月：“……”

激动中他连通灵都忘了，怔了怔便直接开口回道：“不是的……我是有察觉到不对……料想这位易兄并非真正的易子依……我只是……不知道他具体的真实身份。”

易子依低低地笑出声来。

江成月急忙住了嘴，看向他。

李云珩见他这态度，便料想他也算是承认了，顺手一道灵光将三人笼罩其中，布下结界。他可不想他们的谈话被随时会来来回回的钟离山派弟子无意中听闻了去。

李云珩冷然道：“玹霖君不准备否认了？”

柳清辉倒也坦然，笑道：“从上仙上一次忽而向我问起阎丘青龙氏的‘易形丹’，我便料想到上仙已经知晓了我是谁……”他慢条斯理拍了拍掌道：“真不愧是昭武帝……柳某早便料想到擎昌君好糊弄，你不好对付，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当真是佩服。”

江成月不满：“本君还在这呢！”说坏话能不能背着我一下？！

那两位自然不曾理会他的不满，江成月想起了什么问道：“易形丹……是什么玩意儿啊？”这话却是对着李云珩问的。

李云珩转向他，神色柔和了些，耐心解释道：“阎丘青龙氏的至宝之一，传闻只要用丝缕魂魄碎片作引，便可‘栽种’出魂魄主人的生舍，绝对的与真人无异。所以无论什么辨识类的法器皆验不出来。”

“天眼也看不到？”

李云珩摇头。

江成月转向易子依：“所以柳公子是用了真正易子依的魂魄为引长成了这具货真价实真人生舍……那么……真正的易子依呢？”

柳清辉不答。

李云珩道：“终归是阻不了路，无非是死了或者被据禁。”

柳清辉这下反而开口了：“真的易子依十六年前已死……”

江成月凝眉：“你杀了他？”

柳清辉笑道：“那倒没有……机缘巧合吧。”

江成月道：“所以……你扮演这位泰室山弟子已经有十六年了？！柳公子你……贵为妖族贵公子……缘何要这般屈尊降贵扮演一个人界玄门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

却是李云珩替他接道：“为了鎏火珏。”

柳清辉笑道：“上仙所言甚是……”

江成月道：“我那半块鎏火珏是你偷的？”

柳清辉冷笑道：“擎昌君何以毫无愧色的说那半块鎏火珏是你的？鎏火珏是……火狐一族的至宝吧？”

江成月懒得跟他打嘴皮子功夫，继续问道：“所以……在寿陵从白泽君渠殊那里盗走鎏火珏的不是尤渊……是你？！”他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