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珩浑身都是那鱼身上蹭到的粘液，和那怪鱼一番搏斗间衣衫凌乱地黏在身上，两条修长的腿跨在鱼身两侧，里面穿的亵裤裤口快跑上膝盖了，露出冻得青白的一段肌肤。气温太低，很快他衣衫上头发上甚至睫毛上沾上水的都结了冰渣子。

江成月还未曾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但李云珩却少见地在制服了怪鱼后露出欣慰的浅笑，贯来不动声色的脸色居然显出几分孩子气的雀跃来——少年老成的他在本该孩子气的年纪都未曾显露过半分的，此刻居然出现在他脸上。

但，不得不说，江成月很喜欢他现下情绪明显表露的样子，那一张冷若冰霜的漂亮脸事实上很适合显露出些许生动的表情。

他不由地看呆了。

李云珩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他皇兄道：“上来。”

江成月这才惊醒，看了看那条不再挣扎的大鱼道：“怎么的？你要把它当马骑？”

李云珩笑道：“有何不可？”

“嘿嘿嘿……”江成月一边笑着一边遵照他的命令爬上了鱼背，那鱼身上虽滑不溜丢，但鱼鳞上遍布水生的螺类，坐在那些硬壳之上就跟坐在岩石上一般，除了硌屁股，倒还是稳稳当当。江成月拍了拍身前的李云珩笑道：“真亏你能想得出来！！！”

李云珩道：“看着像个低智魔兽，与其杀了，不如物尽其用。我看它行动迅疾，忽生了此念头。暂且试试吧，终归比我们用脚走要快些。”

江成月道：“自然自然！”

两人就坐，李云珩睨了一眼白鸾，那货便和主人配合□□无缝地化作原相，电光火石般扇了怪鱼一巴掌，怪鱼吃痛，身体偏向另一边，白鸾又飞去扇了它另一边一巴掌，怪鱼被激怒了，但大体知晓左右两边都行不通，只能朝前狂奔而去。它大尾巴左右一甩，身体在冰面上已经窜出去多远，两条粗壮的大腿间或拨一下冰面加速。那行动何止是迅疾，简直是电光火石。

两人骑在怪鱼背上，足足又用了一夜横穿了湖泊冰面。另一边要上岸的位置又是雪原，不过这次往前再看，很远的前方隐约有座不算太高的山体了。

到雪原前，怪鱼再不肯上岸。

江成月和李云珩料想这魔物大体上是只在湖里生存的，也没有强人所难，把它放走了。

怪鱼重获自由，即刻跃上半空，朝冰面狠砸了几次砸穿了个洞口，巨大的尾巴一翻绞，消失在洞中，只余一阵水花激起。

虽有李云珩的灵力加持，从怪鱼背上下来的江成月也感觉快要冻僵了。

李云珩牵过他的手，用灵力替他暖了会儿。

足足好半天江成月才察觉心口那一口暖气回来了，僵了的嗓子才能发音。他哆哆嗦嗦着李云珩收回手去，不要浪费灵力，情势所迫，李云珩只得依言遵命。

江成月兀自摩擦了下自己全身上下，试图回回暖，朝手心呵了几口热气，冻僵的手这才感觉到几分暖意，他不由道：“真冷啊……这里。”

“嗯。”李云珩身上也没啥衣衫可脱，外面那件縠衫穿着飘逸灵动，说御寒就是在开玩笑了。只得倾身过去把他皇兄揽着肩抱在怀里暖着。

江成月道：“走走走，朝前走走，越站着越冷。”

李云珩道：“好。”

两人又相依着跌跌撞撞朝前走，江成月搓着手打趣道：“书上有没有说刚刚那魔物叫啥？”

李云珩道：“没有，没记载。”

江成月笑道：“要不咱给取一个吧？”

李云珩道：“你想取什么名？”

江成月道：“‘冰原大鱼’？”

李云珩：“……”

江成月：“嗯……太直白了是吧？我也觉得。换个霸气点的吧？既然是晚上抓到的……‘夜魔巨鲲’？哎……不对，巨和鲲有点重复了……”

他用冻僵了的颤音坚持不懈地喋喋不休，便是同行的李云珩没有回应也完全不介意，此时江成月更想的只是多说两句话来当做给自己鼓气提神，不然他怕自己真要冻死了。

李云珩却半点也不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