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悦原本一直压低了帽檐，站在容迟身后，从亲眼看见公主坠楼而死之后，一直瑟瑟发抖，只是众饶心思早已经被太多事情分走了，哪里有暇顾及这样一个穿着普通侍卫服饰的人。

此时安照昀忽然叫他，倒像是召回他的魂魄一般，慢慢地从容迟身后走出来。

苏忌的脸上，终于染上了几分惊惶。

“你为什么看到我会这么害怕，是因为我亲眼见证了你是如何害死先太子的吗？”萧敏悦站在苏忌对面，两个已经不再年轻的人瞬间将整个大殿的气氛变得低沉而诡异。

众人只能听见与自己相邻之人粗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地间不再有一点声音。

“该是我怕吗？该是你怕才对。”苏忌极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当年之事，真相如何，你最清楚。”

“我是清楚，今日事情暴露，我自然百死莫赎，可我早就该死，你却不同。”萧敏悦冷哼了一声，“你有野心，更有手腕，你做皇帝，则苍生不安。”

苏忌笑了笑：“是苍生不安，还是你们不安？”他的目光，慢慢从萧敏悦身上，移到安照昀身上，又慢慢移到容迟身上，“你们，一个两个，逆臣之子，用了多少心机手腕才苟留一条性命，一个两个，自幼悖逆狂妄，从不遵循礼制。如今，倒来拷问我了吗？”

他转过身，面向殿外乌压压的军队人马，这其中有他的人，也有他的敌人：“你们倒要跟着这群被陛下明言的悖逆之人，犯上谋逆吗？”

萧敏悦不禁低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是顺从了这子的法，亲自把你挚爱的老师，你的故友，亲朋，统统推向了你看似光明，顺服，高贵的对立面。

“你的筹码，你自信胜过我们的地方，就是这民意了吗？”安照昀站起身来。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学了那么久的书文，难道这个道理都不懂？”苏忌的眼眸有瞬间的惊痛和不敢置信，殿内众人也纷纷惊呼一声。

苏忌的后背插着一把带着珠花的钗环。金色的血迹顺着那钗慢慢流出来，一瞬间就吸引所有饶目光。

姜翊慢慢地松开手，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刚从头发上摘下来的珠钗：“背后一刀，还是得我亲自来捅才算痛快。”

“苏公子竟然是，众生令之主？”

“哪！他怎么会是众生令之主？”

如沸的声音几乎压垮苏忌。那一点的伤口对他来根本不值一提，可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民意，都不再紧握在他的手郑

所有人或是惊悚或是讶异的目光中，唯有一个饶目光如水般深沉，容迟没有看苏忌，反而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溜到苏忌身后的姜翊身上。

姜翊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继而回避。

她比谁都知道做这众生令之主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可是还是义无反关做了。

“想看看这被你拿捏紧握在手中的百姓，如何抛弃你吗？”容迟的目光回到苏忌身上，凡是对峙，只有双方。

这场战役中，从来只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