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倚着桌子,黑如点漆的眼眸深邃的猜不出思绪,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许愿,既复杂,也笃定,“许愿,你能来这和我谈这些,还拿出大半身家替我担保,就已经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你想让我接受,抱歉,这个我真做不到,你说我犯贱也好,傻逼也罢,从你头也不回的离开我那天起,我就已经这样了,改不了了,是你不要我的,那就别再管我是死是活了。”
许愿浑噩的大脑嗡嗡炸响,五脏六腑神经都在叫嚣却没有一处不疼的,左占把事做到这份上,把话说到这地步,就等于摊开了摆明了在逼她做选择。
事到如今,她真怀疑左占就是故意的。
亲手设了这个局,打着为她父母报仇的幌子,却一步一步逼她上悬崖,目的就想看她是否心软,会不会伸手拉他一把。
和当年他去沿海时,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那时候的他是抱着算计的心里,精心策划她就是棋盘上的一步棋,而现在……他把自己扔在了棋盘上,只等许愿落字,尘埃落定。
只要她选择了,那就再也收不回,左占挖了一个大陷阱,一边用套着仇家,一边用自己做饵,只要许愿对他还有感情,那她就别无选择。
许愿讨厌这样的局面,也烦感这样的方式,可是,她也深深的被左占的疯狂所震撼,所以百感交集之下,她眼眶到底湿润了。
她氤氲的目光看着他。
左占也深深的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的时间里,仿佛走过了过往的二十多年。
从懵懂的孩提,一天天长大,从少年到成年,从校服到西装……
这样过了很久,很久,许愿才慢慢开口,颤声道,“听我的,让我给你担保……”
左占身形微颤,固执的依旧摇了摇头,说出口的话却不再是拒绝,“你这样说,我怎么能明白呢。”
“让我给你担保。”
“你得说清楚点。”左占的声音已经沙哑,猩红的眼中一片潮湿。
许愿用力的咬住了下唇,强忍住鼻腔中的酸涩,“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替我做什么,我爸妈在天有灵也不需要,左占,你想要的机会,我给你!但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等你,所以你要不马上收手,要不接受我担保,尽快把这事儿处理了,跟我回帝都。”
左占痛苦的闭了下眼睛,一步上前将她狠狠地一把抱入了怀中。
那一瞬之间,仿佛堕入黑暗中的人终于找到了希望,像垂死挣扎中终于抓住了救赎,能重新拥抱她,犹如过了几个世纪的漫长,他饱尝了各种苦痛折磨,无法想象这其中的每一天是怎样度过的,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一遍遍的折磨着他,没有一时一刻不想时光倒退,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从前,他走了这么多错路,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再次拥有她,所有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许愿也撑不下去,泪如雨下。
绕了这么一大圈,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不可否认的他一直都在她的心里,不管是爱,还是恨,他都从未离开过,也许……在孩童时初遇的那一天,在幼年绑架后她喜欢上他的那一瞬间,这一切的伤害和苦痛都已注定,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一天。
许愿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很怪异,也很……释然,仿佛一直压在她心里的沉重,在他的怀中烟消云散了。
她爱左占,从小到大直到今天,她一直都爱着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她投下这么重的感情,这么深的羁绊,无法原谅左占的每一天,她过的也极其煎熬,既无法忘记过往的伤害,又无法释缓心头的压抑。
或许今天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别样的救赎,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做了最后的选择,却也是她心头最无法言说,也难以道明的渴望……
第1476章 救赎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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