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兰绎琛立在窗前，面上的笑意缓缓褪尽，片刻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一名留着一头黑色板寸的男人，将手机递过去，“毁了吧。”

黑色板寸的男人接过手机，面无表情道：“是，主人。”

这人开口，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这人名叫夜凌，是兰亦儒一手培养出来的兰家最快的一把刀，锦夏恢复兰绎琛的身份之后，兰亦儒便将夜凌交给了兰绎琛，自此之后，兰绎琛便是夜凌的主人，只听从于兰绎琛的命令，连兰亦儒的命令都不必再听从。

夜凌生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仿佛总是浸染着万年不化的冰雪寒霜，令人不敢轻易直视。

一把好刀，不需要去思考任何问题，她只需要服从主人的指令即可。

兰绎琛双眸略微一眯，视线落在夜凌身上，涩声道：“夜凌，你不是兰家人，你有权选择退出，这几年你跟在我身边，已经为我做了许多……”

夜凌徒手捏弯了手机，深潭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兰绎琛，“主人此话何意？”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她眸底，隐藏得很好的一丝……害怕。

兰绎琛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抬手解开领口两粒纽扣，扯松了领带，缓声道：“我放你自由。”

“咔嚓——”

夜凌手里的手机，被她彻底捏碎，细碎的金属扎进她皮肉，落下一片细小的血点，然而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似的，一错不错的盯着兰绎琛。

兰绎琛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几分，旋即起身，一把扼住她手腕，声音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你……你疯了吗？这手……”

她话还没说完，夜凌却突然挣脱他手，笔直在地上跪了下来，她低垂着脑袋，“夜凌不知做错了什么，主人要赶夜凌离去。”

她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大多数时候，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即使兰绎琛让她去杀人，她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兰绎琛低眉，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片刻后，他烦躁的转过身，去拿了医药箱过来，“起来。”

夜凌不动。

兰绎琛脸色陡然一沉，刻板着一张脸，“我叫不动你了是不是？”

夜凌缓缓抬起眸子，不知是不是兰绎琛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夜凌的眼圈红了，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裹着一根一根细长血丝。

兰绎琛的心脏，突兀的猛地跳动了一瞬，他皱了皱眉，“过来。”

夜凌依旧不动，执拗的等一个答案。

兰绎琛闭了闭眼，伸手扼住夜凌手腕，用力一扯，他没料到夜凌竟然没有丝毫反抗，夜凌更没料到他会用这么大的力气，他这一扯，将夜凌整个扯了起来，他身体朝后，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夜凌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兰绎琛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压，硬将她按进了怀里，就这个空挡，他背面贴地，硬生生倒在地板上，身上还压着一个夜凌，兰绎琛下意识的闷哼了一声。

“抢那么快做什么？我是个男人，难不成……还让你一个女人压在下面？”兰绎琛闷声道。

夜凌浑身如同一块铁板一般，硬邦邦的压在兰绎琛身上，她挣扎了几下，想要从兰绎琛身上起来，可兰绎琛却是纹丝不动，任由她怎样用力，都没有松开半分。

“我错了。”兰绎琛突然开口，温热的气息打在夜凌耳边。

夜凌耳根子瞬间烧得通红，耳边再一次响起兰绎琛的低哑的声音，“我并不是想赶你走，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受苦，你欠兰家的，都已经还清了，你不欠我什么，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是自由的，你任何时候都可以选择离开，不过……”

兰绎琛尾音一顿，声音嘶哑到了极致，“今天之后，你若是不肯走，夜凌，我便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夜凌，回答我。”

自从他恢复记忆之后，夜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几年陪着他出生入死，没有半句怨言，从前他不是没想过对夜凌有其他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