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低垂下眉眼，面上一片死寂，“兹事已定，还请费总放手。”

想要他放手？

门都没有！

费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迅速结了一层寒霜，他冷笑一声，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抠出来的，一字一顿的道：“我若是不放呢？”

容离面无表情道：“家主若是知道……”

费宣扣住容离的手指，不觉得加重了力道，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极其珍视的东西一般，他冷声道：“知道又怎样？还轮不到他来教我怎么做事！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至于旁人的指令，你无需理会。”

费宣话音落下，现场陡然一阵诡异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容离突然极慢的抬起眸子，费宣这才看清楚，她眼睛里爆满血丝，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些痛苦，费宣痛苦骤然一阵紧缩，下意识的松开了扼住她手腕的手。

容离扫了一眼手腕，哑声开口：“若是我自己想走呢，费总可有想过，要挽留我？”

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做事，从不多言，永远逻辑在线，条分缕析，可唯独对于眼前这个人，是一个例外。

她在他的逻辑理智之外，永远牵动她的神经，可她知道，这个人并不喜欢她，从前霍妍姿没有任何回应，她尚且可以心安理得的守在他身边，如今，不可以了。

与其一直留在他身边，不如离开。

这样也好，不是吗？

“容离已经知晓答案，这是最后一次，冒犯了费总，但今后不会了。”容离缓缓一笑，眼眶分明已经红了，却还是强撑着，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费总珍重。”

容离说完，转过身去，动作极其迟缓的离开了后院，每走一步，她就如同踏在自己心口，可她不能停下来。

费宣盯着容离背影，脑子里一片混沌无措，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再长的路，终究是要走完的，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容离离开了后院。

也许，是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分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而已，可是为什么，他竟觉得心脏那里，蔓延着一阵细碎而绵密的疼意……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只是就这样，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来去追什么，可当他跑出去，才发现容离的身影早已经远去，他茫然无措的掏出手机，可拨出去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家主已经召回阿离，还有……”厉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费宣身后，面无表情的道。

费宣脸色陡然一沉，“还有什么？”

厉野：“既已召回，便会毁去她之前在这里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包括电话号码等，也就是说，那个电话，费总永远都不可能再打通了，这个规矩，费总你是知道的。”

费宣手指死死攥紧，指骨处微微泛白，心口起伏不定，他怒道：“我还没答应！他凭什么召回！我说过了，她是我的人！马上备车！我要去老宅！”

厉野盯着费宣；“费总这个时候去老宅，想做什么呢？”

费宣咬牙切齿，“去做什么？当然是去要人！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听从我的驱遣，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厉野沉默了片刻，方才哑声道：“她离开了，不是更好吗？还请费总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费宣冷笑一声，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厉野，“放过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厉野：“阿离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从未将她放尽眼里，但我不得不提醒费总一句，当初你生死一线，是何人把你救回来，又是谁在雪地里背着你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冻得双腿麻木，落下了后遗症，这么多年，一到阴雨天她腿就疼，又是谁，替你挡子弹九死一生……”

“够了！”费宣浑身抖得像筛糠，仔细听，还会发现他声音有几分轻微的颤抖。

厉野盯着费宣，“你从来不知道她为你承受了多少痛苦，就像你从来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