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鹿天尘大吼，浑身戾气，他一把推开宋晏，神情几近癫狂 “不管是谁动的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宋晏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眸底一片铺天盖地的寒意，他盯着彻底失控的鹿天尘，良久，他道：“好，但是现在，阿尘，你过来，我们先送舅舅回家，好吗？”

鹿启仁不在了，就算他一直护着，鹿天尘也始终要长大，他逃不了的。

即使他宁可鹿天尘永远这样热血莽撞，永远这样冲动无畏，可他不能永远护着鹿天尘。

鹿天尘懵懂的应了一声，宋晏拉着鹿天尘，旋即朝陆怀瑾点了点头，陆怀瑾方才叫人小心将鹿启仁的尸体安置好。

等一切安排妥当，众人这才离开苍溪山麓，返回鹿家。

……

鹿家，后院。

后院被临时隔离了出来，院子四周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团血糊糊的人影，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这人，便是燕家这一任的家主，燕闵善。

“主子，燕家已灭，燕闵善已经带回来，只是……”战云上前，沉声道。

宋晏坐在椅子上，眸内浮现出森森寒意，“说。”

战云：“燕闵善一直喊冤……”

“他还有脸喊冤！他害死了我爸！他……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杀了他！”鹿天尘“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朝着燕闵善扑了过去。

陆怀瑾赶忙上前，将鹿天尘拦了下来，“天尘少爷！主子在这里，他会替你报仇的，天尘少爷你冷静。”

鹿天尘双眼爆满血丝，阴森森的道：“冷静！是他害死了我爸，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

他怒吼到最后，突然一口咬住了陆怀瑾的手，陆怀瑾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抽回手，任由鹿天尘咬着。

鹿天尘是恨急了，下口毫不留情，眼见陆怀瑾的手已经被咬出血，鹿天尘那眼神，仿佛要将陆怀瑾的手硬生生撕扯下肉来。

陆怀瑾强忍着痛意，还在劝他，“天尘少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主子还有话要问他，你……啊！！”

鹿天尘狠狠咬了陆怀瑾一口，然后发了疯似的一把推开陆怀瑾，他嘴角残留着几缕血丝，又朝燕闵善跑了过去。

“天尘。”宋晏盯着鹿天尘。

鹿天尘距离燕闵善，不到两步距离，他突然停下来，饱满血丝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燕闵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鹿天尘垂着脑袋，咬牙切齿，“晏哥哥，难道你也要阻止我报仇吗？你亲口答应过我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宋晏盯了他一会儿，“我没有。”

鹿天尘冷笑一声，声音满是嘲讽，“没有？害死我爸的人就在这里，我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替他报仇，你却要拦着我……”

鹿天尘话音一顿，苍白的唇竟缓缓勾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晏哥哥，说到底，现在躺在外面，死无全尸的那个是我爸，只是你舅舅，对吗？”

陆怀瑾捂着被咬出血的手，皱眉盯着鹿天尘，“天尘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没有主子，你能这么快查到是谁害死的鹿总？你能把燕闵善抓回来吗？”

鹿天尘怒吼：“怎么？你现在是要我跪下来感恩戴德，还是跟他磕头，谢他帮我报了杀父之仇！”

陆怀瑾一噎，满脸不可置信的生是哪个盯着鹿天尘，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他记忆里的鹿天尘完全不同。

或许，只是因为鹿启仁突然被杀，鹿天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才导致的性情大变？

可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突兀。

宋晏静静注视着鹿天尘，几秒钟之后，他道：“我不是要阻止你报仇，舅舅护着你这么多年，但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只是，你确定要现在动手，不等听完他的口供，不等知道你父亲，为何会死在他手上的话，你现在就动手。”

宋晏说完，移开视线看向战云，“战云，给他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