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回到香榭水居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但是并没有看到沈程安的身影。

看到沈暮带着人回来，陈嫂立刻迎了上去，“少爷，你回来了。”

“他又去墓园了吗？”沈暮没打算进去，沉声问道。

陈嫂打量着沈暮的神色，小心的点点头。

墓园，应该是林湾入葬的地方。

感受到沈暮情绪的低沉，林和鹿主动牵起他的手。

“陈嫂，你把房间收拾好，今晚我们在这住下。”

“诶，好，我现在就去。”

看沈暮没有太大的变化，陈嫂明显的松了口气。

驱车去了墓园，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墓碑前，斜靠着墓碑，一手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

沈暮握着她手的力度慢慢加重，林和鹿轻唤了一声，“沈暮？”

沈暮一直盯着那个方向，许久才出声，“我以前是恨他的，可是......他现在老了……”

印象中的沈程安，一直高大的像一座山，不知何时起，他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

林湾出事的时候，沈程安正在谈一项合作，而那个推林湾的人，也是沈程安的商业对头做的。

那个年纪的沈暮，恨死了沈程安。

可现在想想，好像从那天起，沈暮再也没见沈程安笑过，偌大的ot企业也开始走下坡路，还是后来沈暮接手之后，才让公司的亏空回笼，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程安这十几年，一直都活在愧疚中。

“以后，我们多回来看看他吧？”

林和鹿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背。

沈暮低头看着林和鹿，眸中带着些许的慰藉，“我们过去吧，让林湾看看你。”

“好。”

沈程安一直靠着墓碑，面色苍白，神情悲恸，狠狠地刺到沈暮。

“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

沈暮的内心斗争多时，可说出的话，依旧伤人。

也许沈程安已经习惯沈暮的说话方式，听到这些他连神色都没有多少变化，抬头看到有其他人在，才缓慢的起身。

动作迟缓，尤为费力。

见状，林和鹿连忙上前扶着他。

沈程安抬头看向林和鹿，“你……”

“我的妻子，已经领证了。”

沈暮解释道。

“妻子，妻子。”听到这个答案，沈程安总算是有了笑意，拍了拍扶着他的那只手，看看沈暮，又看看林和鹿，“姑娘，苦了你了。”

林和鹿不懂，但是能感觉得到，沈程安是祝福他们的。

“叔......叔......”林和鹿犹豫了很久，尽管她和沈暮已经结婚，她还是没办法把第一次见面的人叫爸爸。

沈程安也不在意，毕竟从林湾离开之后，沈暮都再也没叫他一声爸。

“让你见笑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沈程安或许是害怕招人烦，连问林和鹿的名字都是小心翼翼的。

“叔叔，我叫林和鹿，和沈暮结婚有一段时间了，是我们的失误，今天才回来看您。”

当年发生的具体事情，林和鹿并不了解，她只是出于本能的看到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失去了最爱的妻子，与自己的儿子有了隔阂。

十几年以来，每日与冰冷的墓碑作伴，林和鹿不自觉的就心疼。

“你......”

一句话没说完就停下来，转身看着林湾的墓碑，手指轻颤的抚着快要褪色的照片，欣慰道：“林湾，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大了，给你带回来这么好个儿媳妇回来，你在那边也可以放心了。”

应该是高兴的，但想到林湾根本没机会看到，心底的钝痛袭来，在沈暮和林和鹿还在的情况下，沈程安那黯淡无光的双眸，还是蓄满了泪水。

“叔叔，你......”

林和鹿想安慰几句，却被沈暮打断，“天冷了，回去吧。”

林和鹿搀扶着沈程安，沈暮在他们身后跟着，到最后还是没能扶他一下。

陈嫂已经备了饭菜，都只是象征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