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的结界已经不复存在，秦寐语倒在地上，醉生抵在她的肩膀之处，剑柄穿透了她的肩胛，伤口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秦姑娘……”萧千夜已经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被吓住了，她带着哭腔喊道，“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是啊，又不是……第一次死……”秦寐语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血滴落在地的声音，“死……没有那么可怕……”

萧千夜嚎了起来：“秦姑娘，你挺住，我现在就去救活我阿爹他们，让他们来救你！”

“……好……”秦寐语应声，“我……等你……别忘了……我的话……”

没有像以前戏文里看到的那样，一个催，另一个死活不走，最后被一锅端了。

萧千夜狠狠心，很是利落地飞了回去，叼着锦囊，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终于松了一直撑着的一口气，秦寐语再也坚持不住。

醉生逐渐变小，仍旧戳在她的肩头，秦寐语心头一松，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直接摔在地上。

……

师父，我这样做，对不对？

你看到了，会不会高兴？

可做好人真的好辛苦，我这头一次做好事，就要搭上自己的命，真的好舍不得啊！这条命是姓楚那小子千辛万苦才找补回来的，我这一声不吭又给弄没了，估计他知道了，气都得气死了。

……

“秦芄！”

“阿芄！”

……

恍惚间，两道一模一样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还是不一样。

唤她秦芄的那道声音，清冷中透着无奈。而唤着她阿芄的那道声音，只有满满的心疼和伤痛。

费力地睁开眼睛，秦寐语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两道身影慢慢清晰，一道是深灰色束袖衣袍，发髻高束，俊颜微寒的清濯真人，另一个……另一个是玄色宽袖衣袍，神情慌乱的楚卿芫。

秦寐语一眼就认出他们来。

“师父……”她轻轻一笑，“我做的好吗？”

“秦芄。”清濯真人走进，清冷无波的面容上闪现几分痛色，“你做的……很好。”

“那就好。”秦寐语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出来，“以后，不会再有人说我不配做你清濯真人的徒弟了，是不是？”

清濯真人点头：“是，身为清濯真人的徒弟，你做得很好。芄儿，我还在晓风残月居等你。你爱吃的雕胡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何时归来？”

“师父，”秦寐语看着他，“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好想你啊。”

“我一剑杀了你，你不恨我吗？”

“恨，”秦寐语说道，“可没有师父那一剑，我如何能重获新生？只是我没有珍惜师父的心意，几次魂魄离体，这次，是不是彻底没救了……”

清濯真人摇头，凤眸微红：“芄儿，记住我的话，我在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

“我回不去了……”秦寐语的目光落在清濯真人身后的那个身影上，“师父，我回不去了，也不能回去，我在这里欠了一个人天大的情，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楚卿芫缓缓走近，在秦寐语的身侧蹲下身来：“你答应我的，还没有给我答复。”

“现在我就告诉，”秦寐语笑了笑，“我怕……来不及了……”

楚卿芫抿了抿唇角，还是说不出话来。

“师父……是我的执念……是我的梦……”秦寐语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把我的梦变成了现实。楚卿芫，如果我能活着，我要留在你身边。可惜，我快要死了，所以，我谁都不会选……”

眼前模糊，似乎这两个人逐渐重叠成了一个人，秦寐语眼里血红一片，已经看不清，她喃喃低语着，“我只是来这世上走一遭，是要早早归去的，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若我身死，不必再救我，不必……再等我，让我走吧。转世投胎，我一定选个好人家，做个清清白白说话温柔的姑娘家……”

若有可能，她秦寐语愿舍弃一切，换取这样的结局。

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