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看着阿姨指的方向，铁丝围的小窗户里，没有光线，这个时间点没有灯肯定就没有人了。

“你是他什么人啊？”邻居问着。

“我是他单位同事，这不快过节了，我来慰问一下他的家人。”周浩反应灵敏。

“哦，这样啊，他只有一个妈妈在，叫峨姐，身体一直不太好，有段时间被人接走了。”有个邻居有次看到。

“小东子这个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爸爸，妈妈突然又病倒了，他很早就辍了学，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妈妈，很孝顺的。”那个阿姨回忆，“后来突然就不回来了，再后来，他妈妈也被接走了。”

周浩点点头，“谢谢叔叔阿姨，那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绕到另一面，有个院子，周浩攀着墙头，纵身一跃，进了院来。

好久没有人住，里面一股子怪味，还有蜘蛛网。

周浩轻轻地打开院子的那道房门，进了屋，里面乱七八糟地随意堆放着东西，杂乱不堪。

估计没交电费，灯也是不能开，外面还有人，不好开手机灯，周浩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墙上有几张奖状，是薛栋的名字，看来邻居们所言非虚。

桌子上堆满了各式的药瓶，化验单，病历卡，看来薛栋母亲卧病已久。

周浩拿起拍的片子，对着外面路灯的光看起来，下肢瘫痪，周浩叹气。

也没什么新的发现了，周浩翻出了院墙，回到车上，给郑义电话。

“去过了？”

“是，情况属实。”周浩擦着手。

“给你个惊喜。”郑义得意地说：“我找到他母亲了，在湖滨疗养院。”

“谢啦。”周浩挂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出发。

在一个私人独立看护病房里，周浩见到了薛栋的母亲，奇怪的是，除了头发花白，神情有些呆滞之外，竟然可以下地行走。

周浩深感意外，明明刚刚看到的片子诊断结果是下肢瘫痪啊，再看她的脸，确实和家里的照片上是同一个人。

周浩推门走进去，薛栋母亲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周浩咧嘴笑：“小东子，来啦，终于舍得来看妈妈啦。”

周浩一惊，“啊，妈妈，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吧。”

“好，我今天中午吃了个大肘子，你看看，我都胖了。”薛栋母亲捏着自己的肚皮。

“你倒是瘦了，工作不要太辛苦，老板又不给你饭吃，在外面发传单的时候，躲着点日头，你看我儿子的小脸都要晒黑了。”

说着抚摸着周浩的脸，又心疼又温柔。

周浩蹲下来，摸着她的膝盖和小腿的部位，不是假肢，是自己的，血脉还流通，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谁！”门口有护士看到陌生人问着。

周浩站起身，“我是峨姐的外甥，过来看看她的。”

“怎么没听说过啊，你出来，现在过了探视时间。”护士冷面下逐客令。

薛栋妈妈依依不舍地看着周浩离开，过了一会儿，拿起一个枕头喃喃自语：“小东子，快睡吧，妈妈给你唱首歌……”

周浩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看着，莫名有些心酸。

“你下次白天来，要登记一下，知道吗？”护士见周浩有些难过，语气软了些。

“一个老人家孤零零地，怪可怜的，也没有人来看望过她。”

“她儿子也没来过吗？”周浩问着。

“没有，你算一个。”护士有些生气，“现在的人也太不孝顺了，一手养大的老娘就这样不管不顾了。”

“那她的费用谁付的？”周浩好奇。

“无名氏，是个人匿名捐的，一大笔钱呢，说是负责到底，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护士夸张地说。

“哦，那她是进来就这样吗？”周浩又问：“身体各项机能都还好吧，比如说腿脚灵便吗？”

“你还真关心她，进来就这样，一开始昏迷不醒，后来醒了能吃能睡，神智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几个月更糟糕了。”护士摇摇头。

“你快走吧，不要让我为难，改天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