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忍痛抽出插在左臂中的钢针，疼痛过后却才是看清了那杀手。

那人一席黑衣，黑面遮脸，全身上下只漏出一双眼睛，显然是有备而来，而随着归的目光上移，却是惊了归一跳。

只见那杀手眉心赫然点缀着一朵如火般怒放的红莲。

还在曾国时，归并未看见当时城中的红莲杀手，到了青隐楼才在机关楼中找到了有关记录红莲杀手的情报卷宗，眼前此人这般打扮，正是那红莲顶尖杀手——红莲九龙应有的打扮。

红莲的杀手阶层组成与青隐楼很是相似，青隐楼有楼主和鬼手为顶，红莲亦有“总管”为尊，现任的红莲总管外人都称之洪先生，而对于名号以及其他种种却都是谜团。青隐楼在楼主、鬼手之下有十二柱为顶尖杀手，而红莲也有相对应的红莲九龙。

归面色凝重，沉声道：“敢问阁下是红莲九龙中的哪一条龙，又为何要对我主仆二人下杀手？”

那杀手开口，却是让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杀手声音却是极为妖娆，比之女子还要细长：“青隐楼的十二柱两年前死了两个，瞧你模样个头应该就是途和归的其中之一了吧，果然少年俊杰，一个小孩儿都伤的了我。”

归心中一震，被认出身份不可怕，可是为了混进红袖楼船见芊鸢，此行并没戴面具，若是今夜叫他回了红莲，自己的身份暴露不说，要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牵连同僚，可是麻烦，归更害怕的是万一红莲从自己下手，把三爷牵扯出来，那归就算魂飞魄散也难心安了。

心想着绝不能叫此人活着离开，归心底暗自打定了同归于尽的主意，只是刚想出剑，却是那人抬起右手，在嘴边出了个哨子，一瞬间街边的一间屋子里便冲出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个个手持一把弯刀，将轿子围成一个圈。

归顿时心灰意冷，眼下看来已是无力回天，却是眼神一凝，心想便是今日身死，也定要拉下几个垫背的。

右手一抖紧握住手中长剑，脚步一转便攻向身边一人，而那五人也自然不是站着挨打的木桩子，被攻之人顺势后退，其余四人群起而攻之。

归耷拉着受伤的左臂，一剑攻防着五人，即便那五人并没有那九龙之一般的实力，归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短短时间就已身中数刀，鲜血喷涌，在地上的水渍里挥毫成画。

眼看归以无再战之力，那九龙之一却是忽然动了，一个箭步向前，眼看那钢针就要刺进归的脑袋，归心如打鼓般狂跳，却也是无力抵挡，正当归闭上双眼静候死神降临时，心头沉静，一时间竟毫无了对于死亡的恐惧，回忆碎片像走马灯般闪过，从杂役喂鱼到三年习剑，而后是一路流亡、乞讨要饭，又是青隐楼里两年苦修，温府、鸿城、青隐楼、红袖楼船一个个画面像是那街头上贩卖的画片般一页页翻过，终于翻到了这雨夜遭袭，归的意识一下子沉了下去，却是看见了当初初进青隐楼时，在司少男给自己和途准备的药液中浸身时看见的蓝色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