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一巴掌手劲极大，顾澜娇嫩的脸上很快肿得老高，疼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她捂着脸死死瞪着顾宁昭，将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尖叫着：“顾宁昭你故意害我！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是小王爷！”

“你一进门就说人家是野男人，然后就要跑出去找人来捉奸，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

顾宁昭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她。

只有顾澜能看到，她眼底流露出的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她就是故意的，又能怎样？

顾澜一而再再而三找她麻烦，不让她好好挨顿教训，她就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我要杀了你！”

顾澜气得眼睛通红，张牙舞爪地往顾宁昭身上扑，族长赶紧让几个丫鬟婆子制住了她，对纪舒白点头哈腰地道歉：“她们姐妹间闹着玩，闹着玩的，小王爷别见怪……”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喊打喊杀的‘闹着玩’。”纪舒白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对顾澜的厌恶神色，“看来顾家的家风的确有待商榷啊。”

族长脸色一变，连忙改口，“其实澜丫头得了失心疯，今天是不小心发病了。来人啊，把她给我锁进院子里，没事不许放出来！”

顾宁昭翘起唇角，今天有族长发话，顾澜这个疯丫头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这下看谁还敢说她败坏顾家家风？

“小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会来到昭丫头的院子里？”族长笑着跟纪舒白套近乎，又似是为顾澜刚才的莽撞解释，“毕竟内院都是女眷，冷不丁看到陌生男子，的确是有些……”

纪舒白微抬下巴，淡声道：“这又何妨，只要你们顾家自己不往外说，谁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看了顾宁昭一眼，神情略柔和，“我出京前受平国公府委托，特意来看看顾二小姐在顾家过得如何，有没有被人克扣用度，有没有被族中姐妹欺负……”

纪舒白越说，族长头上的汗水就越多，连连抬手擦汗，解释的话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小王爷言重了，昭丫头也是我们顾家人，怎么会苛待她呢？”

“是吗，我看倒未必。”纪舒白不满地打量着院子四周，“这里又破又小，地处偏僻，这就是你们对待国公府小姐的态度？等我回了帝京，一定上门跟平国公好好说一说！”

族长又气又急，一回头看到人群中的四堂婶，马上板起脸训斥：“老四家的，这几年是不是你一直在照顾昭丫头的起居？这是怎么回事？！”

四堂婶本来是跟着顾澜兴冲冲来捉奸的，可方才形势一瞬间逆转，不但顾宁昭没事，她的女儿反而被安上了一个失心疯的名头关了起来。

她正琢磨着该如何替顾澜求情呢，冷不丁又被族长点了名。

“冤枉啊族长，我对咱们二小姐一向是尽心尽力，吃穿用度都是精挑细选，怎么会苛待她呢？”

四堂婶拿出了惯用的手段，开始哭诉卖惨。

族长一时语塞，毕竟内院的事平时他很少过问，对四堂婶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尽心尽力，精挑细选？”顾宁昭重复着四堂婶的话，轻蔑地笑了，“前几天我们刚在祠堂里对峙过，四堂婶这么快就忘了？你是真觉得赵妈妈死了，我就死无对证了？”

四堂婶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眼神慌乱。

难道顾宁昭手上还有其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