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黄夫子打人可疼了，就连那几个皇子伴读都被他打肿过手心。

顾宁昭这细皮嫩肉的，十下过后，只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黄夫子拿戒尺敲了敲桌面，催促道，“赶紧伸出手来，打完了还要继续上课，不要耽误大家的读书时间！”

顾宁昭忙把手紧紧藏在身后，试图跟黄夫子讲道理，“夫子，迟到的是清阳公主，又不是我，我今天可是很早就来了！”

黄夫子眉毛一瞪，“让你入宫来当公主的伴读，就是为了督促公主好好读书的。她不来，就是你的责任。伸手！”

顾宁昭气急，“我也是第一天进宫，连清阳公主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我凭什么替她挨打啊！”

“再顶嘴就多打十下！”

黄夫子把戒尺敲得震天响，显然是把对清阳公主的不满都发泄到顾宁昭身上了，今天非要打她一顿不可。

三皇子清清嗓子，试图替顾宁昭说话，“夫子，顾二小姐今天的确是第一次来御学，再说清阳一向身体不好，或许是早起不舒服才耽搁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阳公主扯了回去，“父皇说过，在御学里夫子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三哥你别管了。”

她和顾芷萝都在底下看热闹，巴不得那把戒尺赶紧落在顾宁昭身上才好呢，怎么能让三皇子替她求情？

“若是身体不好，那为何不让宫女提前来告假？”黄夫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无故迟到了，就算是公主，也要遵守为人弟子的规矩！”

顾宁昭一个头两个大，她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替公主挨打的，否则还不如在她的临仙阁逍遥快活呢，何必要一大早进宫来受这个罪？

“夫子若是非要让我替清阳公主打手心，那这个伴读我不当也罢！”

火气一上来，她甩下这句话，扭头就往外走。

黄夫子气得直跳脚，“反了，反了你了，给我回来！”

门口突然传来小太监的通报，“清阳公主到——”

顾宁昭脚步一顿，抬头朝前方望去，就看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沉着脸走了进来。

清阳公主生的极美，小册子上说她像极了乔贵妃，有种桀骜不驯的艳丽，哪怕被打入冷宫都没堕了气势的高贵。

只是少女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尽管她脚下步子迈得很大，在顾宁昭这个内行人眼中看来，却处处是破绽。

就好像……她刚刚遭受过极大的痛苦似的。

这会是纪舒白所说的，清阳公主身上的秘密吗？

正主已经到了，顾宁昭便打消了回家的想法，上前自我介绍，“公主，我是你的伴读，我叫顾宁昭。”

清阳公主偏过头打量了她一眼，开口，语气冷冷的，像散落的玉珠。

“姓顾？你跟顾芷萝什么关系？”

“她是我嫡姐。”

顾宁昭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嗯，这是公主，不能生气。

“哦。”清阳公主淡淡应了一声，径直走到黄夫子面前伸出手，语气生硬，“昨夜有些着凉，所以早上起晚了，夫子要打就打我吧，和我的伴读没关系。”

顾宁昭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就噌噌往上涨。

别看清阳公主性子冷淡，但是人还不错嘛。

她立刻冲上去替清阳公主辩解，“夫子，公主的确是身体不舒服才来晚的，情有可原，要不您就原谅她这次吧？您今天要是真的打了她手心，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

黄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清阳，“公主啊，你自己说说，你这个月已经迟到几回了？每次都说身体不舒服，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这御学还有没有规矩了？今天谁求情也不行，要么是你自己挨打，要么让你的伴读替你受罚，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