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荣国公府的家丁气焰还很嚣张，可一看到那群孔武有力的西胡武士，个个面相凶悍，手里还有刀，一下子就怂了。

千绣坊内的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艾娅走到顾宁昭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她：“顾姐姐，窑子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要把我卖到那里去？”

顾宁昭摸摸她的脑袋，“乖，这不是什么好词，我们不要学她。”

说完她冷冷看向荣宝儿，“荣国公府的家教，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怪不得你连御学都进不去，还是陛下独具慧眼，知道不能让你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你！”荣宝儿气结，没能进入御学一直是她的心病，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庶女明晃晃地点出来。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平国公府的顾二小姐，御学里唯一一个庶女，还是个杂胡？”

“别一口一个杂胡一个庶女的，你是纯种大周人，难道就比我高贵了吗？”

顾宁昭真不明白她哪来的优越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荣宝儿多少也听说过西胡使团来帝京的事，如今看顾宁昭陪着一个小胡女逛街，再仔细打量艾娅身上价值不菲的宝石，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是西胡使团里的人？”

顾宁昭哼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不光如此，她还是西胡汗王最疼爱的艾娅公主，是鸿胪寺的贵客——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要把她卖进窑子里？要不咱们去驿馆，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别看托雷王子平时不着调，他可是个十足的妹控。

要是听到荣宝儿这样说，他非把她活劈了不可。

荣宝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从地上站起来，就想带着荣国公府的人离开。

艾娅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来，伸手一拦，大声道：“你还没给我和顾姐姐道歉呢！”

荣宝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甘心的道：“公主，顾二小姐，今天是我言语不当，我给你们道歉了……”

艾娅这才放她离开，还不忘朝着荣宝儿的背影大声道：“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欺负我的同胞，我就把你卖进窑子里！”

荣宝儿踉跄了下，几乎是逃似的上了马车，飞快闪人。

艾娅笑嘻嘻地看着顾宁昭求夸奖，“我刚才那句话没说错吧？”

“……”顾宁昭无语凝噎，还真是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只好叮嘱艾娅，“回去不许告诉你哥哥，这不是什么好词，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艾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情还有点惋惜，仿佛少了个跟托雷显摆的机会。

赶走了荣宝儿，千绣坊的掌柜也知道这两人身份贵重非凡，态度越发小心殷勤，心中还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没有为了荣宝儿驱赶她们俩，否则千绣坊非被砸了不可。

艾娅买了好几套衣裙，又嚷着要梳大周女子的发髻。

正好隔壁就是家银楼，顾宁昭又带着她过去一通血拼，买了许多钗环头面等等。

艾娅十分大方，对顾宁昭道：“顾姐姐，看上什么随便拿，我送你！”

顾宁昭噗嗤笑出来，怎么莫名有种暴发户既视感。

她点点头，“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