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顾宁昭眼里，不就是一次围猎么，这次不能去，又不会少一块肉。

什么都不如身体要紧。

顾宁昭说了没办法，雪姨娘无奈，只好将她客气地送了出去。

顾蔓珍躺在床上，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原本清秀的容貌现在看着有些吓人。她拉着雪姨娘的手小声安慰：“二姐姐说的也对，反正我还小呢，您别急。”

“可错过了这次，等夫人什么时候想起来带你出门交际，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雪姨娘看着女儿直叹气，心里隐秘地生出一个念头。

她带着儿女选择站在顾宁昭这边，到底是对是错？目前看来，除了柏青的病有所好转以外，似乎并没有捞到什么别的好处，反而还耽误了女儿的前程。

说到底白氏才是平国公府的主母，是这后宅的主人，庶出子女的婚事都握在她手里，顾远山和老夫人根本不会过多问起。

若是白氏记恨她，将来给顾蔓珍挑一桩面甜心苦的婚事，那女儿的后半生岂不是都毁了？

顾宁昭再有本事，那也是她一个人的，并不能指望她将来在顾蔓珍的婚事上说上话。

雪姨娘心里转过无数念头，结果就在此时，正院来人，叫雪姨娘过去说话。

她一进正院，就看到白氏态度十分和善，朝她招了招手。

“素雪，过来坐。”

雪姨娘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从前自己还是白氏身边丫鬟的日子。

那时候她也会叫自己素雪，可是自从自己开了脸，抬了姨娘，又陆续生下顾蔓珍和顾柏青一双儿女后，白氏在她面前就成了高高在上，需要小心服侍的主母。

只有在她听了白氏的话，几次三番帮她去对付林姨娘，白氏对她的态度才会亲近几分。

可是自从顾柏青开始喝顾宁昭开的药，雪姨娘就很少再主动来正院了。

今天白氏又为什么会突然叫她来？

雪姨娘心中忐忑，只挨了个椅子边坐下，等着白氏开口。

“我听说蔓珍突然病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眼看就是围猎的日子了，我还打算让几个姑娘好好打扮打扮，带出去见见人呢。”

白氏一脸惋惜的模样，从旁边拿起一个小匣子递给她，“我听大夫说她是吃错东西长了疹子，正好我娘家有个秘方，专门治这个的，你拿回去给蔓珍涂上，一两天就会消了，这样也不耽误她跟我们一起去猎场。”

雪姨娘十分惊讶，白氏居然是特意叫她来拿药的？

可是二小姐刚才不是说，她对这种疹子也没办法吗？

雪姨娘犹豫的样子被白氏尽收眼底，她故作受伤地叹了口气，“怎么，你不信我，难道我还会害你们不成？那我也不会这么明晃晃地把把柄交给你吧，这药膏绝对没问题，不信你就去找大夫来验，我问心无愧。”

雪姨娘连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妾身不敢怀疑夫人。只是……只是刚刚请二小姐去看过了，她说蔓珍脸上的疹子并无大碍，只需要休息几天就好了。二小姐的医术是陛下都信得过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出京去救纪小王爷。可是夫人却说有这样的灵药，所以妾身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白氏心里暗暗骂了一声，面上却要装出一副真心为她打算的模样，十分委屈，“素雪，你是我从白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我可曾害过你？二小姐回府才几个月，就把你也笼络去了？”

“那丫头一直觉得是我故意不让她回府，把她扔在冀州的，回来以后处处跟我作对，和林氏那个贱人狼狈为奸……林氏娘家有钱，给临仙阁的好处足足的。可你好好想想，你能给她什么，她又凭什么真心对你们娘儿仨好？”

白氏循循善诱，仿佛一条毒蛇，勾出雪姨娘心底深处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