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昭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道：“虎骨给陛下泡酒，虎皮给祖母做褥子，虎肉请大家晚上一起吃。”

元和帝哈哈大笑起来，虚点了她两下，“没想到还有朕的一份，你倒是个小机灵鬼。”

顾宁昭眨眨眼睛，“若不是陛下带臣女来围场，也没有机会猎到这头老虎啊。您是东道主，自然有您一份。”

“放心吧，朕不白收你的虎骨酒。你想要什么赏赐，或者有什么心愿，提出来，朕可以满足你。”

元和帝心情极好，看顾宁昭真是越看越顺眼。

从一开始纪舒白举荐她给清阳公主当伴读开始，她不但戳破了沈皇后的阴谋，还在西胡使团来访时屡屡立功，更千里驰援，救了纪舒白的性命。

这桩桩件件加起来，他还没有好好赏赐过她。

正好借着这个打虎的机会，元和帝答应满足她一个愿望。

顾宁昭想了想，反问：“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元和帝对上她狡黠的目光，捋了捋胡须才道：“必须得是朕能办到的才行。”

他怎么觉得这小丫头似乎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顾宁昭笑了，连连摆手，“很简单的，陛下一定能办到，臣女只想跟您要个人。”

“什么人？”

顾宁昭突然牵起纪舒白的手，大大方方开口：“臣女和小王爷两情相悦已久，请陛下赐婚，臣女只要他这个人。”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沈皇后最先站起来，想也不想地阻止，“不行！”

本来元和帝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呢，可沈皇后却跳出来反对，他的心情立马就阴沉了下去，回头冷冷道：“朕还没说话，皇后倒是先替朕发号施令了。”

沈皇后看了一眼身边摇摇欲坠的沈青菡，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定了定神，这才对元和帝道：“陛下恕罪，臣妾也是一时心急。纪舒白和臣妾的侄女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臣妾不能眼看着顾二小姐在这里颠倒黑白，夺人姻缘啊。”

纪舒白和沈青菡的事，元和帝心知肚明，甚至从前他也是默许这种说法的，就是为了方便纪舒白调查沈家。

如今被沈皇后明晃晃说出来，元和帝也不好就这么决定了，便又问纪舒白，“你怎么说？”

纪舒白反握住顾宁昭的手，不卑不亢道：“臣与清蕙县君青梅竹马是事实，但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臣也从来未答应过要娶她。”

“舒白哥哥！”

沈青菡再也忍不住了，跌跌撞撞跑下去，试图拉他的衣袖，“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难道这不是娶我的意思吗！”

纪舒白眸光深深地看着她，语气微沉，“清蕙，我上次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若不愿嫁人，我便照顾你一世安稳。你若是有了夫君，我也会把你当妹妹一般。可我绝不会娶你。”

“纪舒白！我是为了救你才变成今天这样的，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沈青菡终于忍不住撕破了面皮，声嘶力竭地朝他大喊，眼神里带着不甘和恨意。

纪舒白丝毫不为所动，定定看着她，“你真以为，我没有查出当年落水事件的真相吗？有些事我不想说，不代表我可以被人愚弄一辈子。”

沈青菡一瞬间失了声，像是被人点了哑穴，脸上满是浓浓的心虚之色。

顾宁昭瞪大了眼睛，来回看着二人。

难道当年的事另有内情？

沈皇后匆匆走下来，拉住了沈青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沈青菡整个人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失魂落魄地站在沈皇后身旁。

“陛下，清蕙和舒白都是您和臣妾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整个帝京都知道的。”

沈皇后还在试图为侄女做最后的争取，又冷冷看了顾宁昭一眼，“顾二小姐，女儿家以矜持柔婉为要，哪有像你这样主动要求陛下赐婚的？你这样的行为，和那些勾栏里揽客的花娘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平国公府的家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