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昭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可这回白贤妃似乎学乖了，一直都没有朝太子妃下手。

等到新年宫宴的时候，元和帝甚至还允许太子妃出席了，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整个人有些浮肿，却透出一股母爱的光辉，显然对这一胎十分重视。

“说不定东宫就要靠这个孩子翻身了，能不重视吗”

清阳公主和顾宁昭坐在一起咬耳朵，“沈皇后幽居凤梧宫，倒是沈青菡，隔三差五就往东宫跑，可殷勤了，父皇还夸过她两回呢。”

不过沈青菡如今算是罪臣之女，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不能出席的。

提起沈青菡，顾宁昭又想起一个事来，“听说沈焰还关在天牢里这等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陛下还不砍了头，难道要留他过年吗”

清阳公主压低声音，“我听夏之岚说，是因为沈焰手里还有一大批军需和火器的下落迟迟没有交代，那些能抵得上国库一年的收入了，所以父皇才一直留着他的命，一边派朱雀司的人出去调查。”

顾宁昭点点头，反派嘛，总是要留几张保命的底牌来谈判的。

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跟夏之岚这么熟了，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清阳公主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一瞬，眼神移开，“也没有很熟，就是上次在三皇兄府上，你不是被纪舒白叫走了吗，他送我回去的时候聊了几句”

顾宁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偷偷来往。”顾宁昭故意板起脸来威胁，“说，发展到哪一步了”

说起来，夏之岚和清阳公主，似乎也是不错的姻缘总比等到明年春闱，随便点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新科进士强多了。

顾宁昭真是为闺蜜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追着清阳公主问个不停，最后把她逼得说要更衣，忙不迭逃了出去。

顾宁昭刚才一兴奋，多喝了几杯酒，此时有些酒意上头，便也悄悄退出大殿，想去外面吹吹风发散一下。

结果她刚走出去没多远，就遇上了朝她迎面走来的沈青菡。

“顾二小姐，好久不见。”沈青菡唇角含着笑，眼神却极冷，“听说你现在是平国公府的原配嫡女了，真是恭喜啊。”

顾宁昭眯了眯眸，下巴微抬，露出一个矜持又明艳的微笑。

“沈小姐真是健忘，我现在可是有封号在身的郡主，难道你不用向我行礼吗”

当初沈青菡是如何用一个县君封号压着她的，如今顾宁昭就要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沈青菡恨得直咬牙，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庶女摇身一变成了公府嫡女，正阳郡主，而她则成了罪臣之女呢

可再不甘愿，她也只能忍恨屈了屈膝，“青菡见过郡主。”

“免礼。”

顾宁昭心里痛快极了，大方地一抬手，又一脸关切的道，“沈小姐身体羸弱，吹不得这冬日的寒风，还是快回去吧。”

她当初在冀州给沈青菡吃了蚂蚁蛊的粉末，越是雨雪天气，发作得越是厉害。

别看沈青菡现在还能强撑着站在那儿，只怕骨头缝里都在又痒又疼。

沈青菡听了这话，却推开丫鬟搀扶的手，几步走到顾宁昭面前，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道“顾宁昭，你以为你现在就赢了吗还没到最后呢”

顾宁昭毫不畏惧地对上她怨毒的视线，耸了耸肩，“哦，那你还想怎么样”

沈家已经倒了，她和纪舒白又有陛下赐婚，沈青菡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父亲还关在天牢里，陛下想要知道那批宝藏的下落，不会轻易杀了他。”沈青菡声音幽幽，“你说，若是他要陛下给我和舒白赐婚，陛下会不会为了那笔巨大的财富，抛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