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之际，黑沉沉的乌云密布了天空。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月光被乌云遮蔽，沉闷的雷声轰隆作响，黑灰色的天空闪着紫色蜿蜒的闪电。

直到倾盆大雨落下。

萧烟期间一直趴在窗台上，望着天空细密砸在的雨珠，打在玻璃上发出滴答声响。

看模样，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陆子野给她冲了杯奶茶，并排趴在窗台边，看着小姑娘精致的侧脸，他嗓音淡淡。

“哥哥还挺喜欢下雨天的。”

萧烟闷闷的说：“我不喜欢。”

这场雨打乱了她的计划。

小少女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很不开心。

许是夜色沉闷，陆子野难得生出想倾诉的欲望。

“哥哥跟你说个秘密。”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有在下雨天才睡得着觉。”

陆子野是个从来不喜欢依靠别人的人，什么事他都沉默内敛，放在心底。

想让他说出一些话都挺难以启齿的。

“我跟陆丰洲……跟我爸关系一直不好，从小就不好。”

萧烟似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安静又乖巧的捧着下巴，神色静谧而温柔，无声聆听着。

陆子野几乎是面不改色的说：“因为我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妻子。”

萧烟愣住。

她从来没听说陆子野提起他的妈妈，没想到是这样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萧烟几乎能想象出来，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陆丰洲是以什么态度来对待陆子野的。

只要看到他，就看到自己逝去的亡妻。

小小的手轻轻抚上男人的侧脸。

她用气音小声的说：“不怪你。”

陆子野抓住她的小手，炙热的薄唇亲在她手背上。

不怪他。

那陆丰洲为什么一直都讨厌他。

不怪他又能怪谁？

那个素味蒙面的女人，执意牺牲自己生下他，她又有什么错？

萧烟望着他近乎晦涩的双眸，终于意识到平时嚣张跋扈的大少爷，为什么对他的生日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抵触。

他的生日，也是他逝去母亲的祭日。

小姑娘从窗台前直起腰，伸手轻轻环住他有些冰凉的身子，少年未动，安静的被她抱住。

萧烟用脸颊轻轻蹭他凉凉的耳朵，“阿姨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陆子野想起照片上的温婉女人。

“嗯，跟林雨柔很像，很温柔。”

他无声自嘲了一声，“也很可笑，明明放弃我，她能活下来，甚至能再拥有孩子。”

萧烟却摇了摇头。

她双眸明亮温柔，“不是的。”

“哥哥，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让孩子活下来的。”

陆子野下意识的捂住她的嘴，“不许乱说。”

“因为孩子是妈妈的宝贝啊，怎么能让他……还没见过世界，就走了呢。”

陆子野怔然，愣住了。

耳边无声蔓延，雷霆肆虐。

心中仿佛被柔软的拳头握住。

他透过小少女玻璃珠似的眸子，似乎看到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低着头抚摸着小腹。

“我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

陆子野闭上眼，冰凉的唇瓣顺着少女的脸颊一路吻过去，直到吻上娇软滑嫩的唇。

冰凉化开温柔。

萧烟的手轻轻搭在他脖颈上，感受到他的唇逐渐滚烫。

时针指向十二点。

小姑娘身子软乎乎的趴在他肩头，眼上蒙了一层水雾，她差点呼不过气，轻轻地喘着气音。

“哥哥，生日快乐。”

陆子野眼睫微动。

每年生日，他都生活在煎熬之中，他怎么会快乐。

打雷的下雨天，如同上天惩罚罪孽，在一遍遍的凌迟中，他沉默的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最后无声睡去。

不知何时开始，他再也没碰过了烟。

似乎从看到她干净透彻的眸子起，认真的说不许自己抽烟。

灯光打在少年精致的眉眼上，手掌轻轻顺着她的背，他嗓音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