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仓是以前许诚的铁路仓库，后来铁路改道儿，建了新的货运站以后，这里的仓库就闲置了下来，开始对外出租。如今市政项目落座在了这里，所以部分仓库被征用，所需的建材也都存放在这里。

而这些巡查的大领导，你别看表面和善，但人家眼睛可亮着呢！我甚至都怀疑这些领导里，有专门的建材行家！三号仓库里有一批钢筋，堆在了很不起眼的角落；而周围那么多的货，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可那领导却直接去了角落，伸手摸了摸那批钢材。哽噺繓赽蛧|w~w~w.br />

“俄罗斯碳钢，价格低、韧性低，而且技术粗糙！这种规格的建材钢筋，压根儿就不能用在承重墙上！老贺，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领导依然笑着，很和善，既没有批评，也没给任何人脸色。 br />

可整个仓库里的人却瞬间静了！只有记者们，拿着摄影摄像机，对着那堆钢材疯狂拍摄。

“刘志武！！！”贺叔的脸都吓白了，面目狰狞地指着那个供货商，当时真恨不得，现场就扒了他的皮！

市政这么大的项目，而且竞标的时候，价格普遍压得比较低；你要说这些供货商，个个觉悟都很高，那纯粹是扯淡！多少人等红了眼，都想在这个项目上，狠狠搂一把呢，像刘志武这样心存侥幸的人，绝不仅仅只有一个。

当然了，也活该他倒霉！角落里那批钢材，明显是之前没用完剩下的；而最近的这几批货，他没敢动手脚，质量也都没查出问题。然而这就是命运，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一天。

于是刘志武开始解释，把责任都推脱到他公司经理身上，反正花里胡哨，编了一大堆的理由，而且当场就被摄像机给曝光了。

这样的情境下，你解释有用吗？谁会听你解释？如果没有这么多大领导在场，你私下里找贺叔求求情、承认错误，保不齐还能有点余地；毕竟这么大的项目，夹点儿劣质私货进去，也实属正常。

可这么多大领导、记者啊，那真是下不来台，贺叔当场就让他滚了出去，并让他回家等着审查。

刘志武处理完了，贺叔也没跑得了；市里领导当面就开始批评，指责贺叔失职！但这么大的项目，临时换将也不现实，反正那意思，就是秋后再算账！

其实我知道，贺叔已经很负责任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估计领导心里也都清楚，但他们不得不骂；因为有这么多记者在，总得给社会一个交代。

“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想染指市政项目，刘志武这智商能拿到标，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凤九缘站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地笑；我也觉得刘志武这人，脑子缺根筋！贺叔都那么三令五申了，他就不能派个人，来仓库好好查查吗？！

后来真相大白，这事儿还真不愿刘志武！他也有个小舅子，是厂里的市场部经理，跟张志强差不多一个德行，甚至还不如张志强；所以干买卖啊，最怕亲戚在里面掺和。

随后我们继续跟着队伍巡查，凤九缘挨着我，甚至都把姜雪挤在了一边；他的嘴更是不闲着，一直絮絮叨叨说：“这刘志武，因为那一小堆钢材，就被撵回了家；向阳啊，你说你的三个大仓库里，要是空空如也，那贺叔会怎么对付你呀？放大领导的鸽子，想想都刺激！”

“刺激吗？还有更刺激的，你想不想看？”我侧脸朝他低声说。

“那肯定想看！你知道吗？我这人有个癖好，最喜欢拆盒子；因为在拆开盒子的一刹那，总能给我带来惊喜和快乐！而你的仓库，是我这辈子拆的，最大的一个盒子！向阳，谢谢你呀，尽管我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依然很兴奋！”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因为激动，还很用力地攥了一下。

“凤九缘，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我继续跟他聊。

“什么意思？”他小声问我。

“盒子没打开之前，会有两种结果；猫要么还活着，要么已经死了！而我的仓库，在没打开之前，谁也不能决定，我回头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