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订制朝服，周蕊徽的冕服、龙袍也得新订，李志常拉过来测良辰吉日，周蕊徽要称帝消息一时传遍大江南北，不知有多少欢欣鼓舞，又有多少口诛笔伐、牝鸡司晨。

“称帝改元？！！”

临安城相府，忙于案牍和许多弹劾自身奏折的贾似道查阅一封书写，信封上书〔贾兄亲启，弟文虎〕的字样。看到信件内容，本就愁眉苦脸更是凝成一团发皱面团，玉如意仿佛很烫手，左右手倒来倒去。

“称帝……下一步就是南下。”贾似道忧心忡忡道，“近些年她在打造战船训练内河水师，挟开国之势举北方虎狼之师南下，江南安能太平了？祥辅在荆襄的兵马，这些年训练的新军，是她的对手吗？更难在大宋军心动荡啊！”

絮叨着，一瞥桌案上成堆的公文，仿佛唤起贾似道心中恶心的不问对错、抨击新法、党争伐异，厌恶地长袍大袖横扫，把桌面清理干净。

整理好官服，贾似道抑郁着出班房，去往枢密院。

……

……

与此同时建康城水门，须发皆白的吕文德正拉着吕文焕，口中千言万语嘱咐着。

“六子，此去幽州是为给咱吕家谋一条后路，汝要好好干，千万别惹北帝的怒，将来说不定吾要靠汝来收留呢。这一路千万小心，夏贵如今混得不错，已经是三大营中护军了，吾去信，但愿他能看在同乡份上帮帮汝，要记得代吾打扫祖坟。”

“明白，俺都明白。兄长，这一去保重啊！”吕文焕不舍说道。

“六子，保重。”

两兄弟拜别，吕文焕转身上船，十来艘快船搭载吕文焕家小及心腹亲兵百人，宛如离弦之箭，飞快驶向江北。

目送离去，吕文德负手回衙，奏报宋庭解释吕文焕〔叛逃〕一事，撇清一切能撇清的责任。

出卖赵葵，机缘巧合在宋国获取半独立地位的安丰吕家吕军阀，开始预备后路了。

关陇之役，蒙古帝国势力从西北地区撤退，控制入蜀道路的刘整投降，北方的大一统，好比三足鼎立局势破除，天下大势日渐分明。

吕文德乃至众多宋国帅臣拎得清，史册上记得明明白白，自古以来北强南弱的南北朝局势，南朝争取最好的体面只是割据一时，终会为北朝所灭。遑论宋国本身积弊甚多，军事力量菜成狗，模拟那刘宋〔气吞万里如虎〕是做梦，十来年前赵范赵葵兄弟提议的收复三京而今是屁话！

摆在宋国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励精图治发展军备，抬举武人社会地位提拔更多有能力的军校，争取混个萧梁萧齐的地位保赵宋江山社稷百十年；要么继续混下去，把想改变的贾似道弄个半身不遂，尊文社会把武人一步步推向北方，继续冗官冗员吏治腐败把南方民心推向北方，落个南陈下场。

两条路的相同点都是被灭，所以吕文德打前站，何况在北朝吕文德是有人的，这点能酸死一堆人。

当然了凡事都有意外的可能，跟吕文德这群人判断宋国必灭不同，太学生陈宜中为首的一群人则认为周蕊徽这个妖妇虽然统一北方，但是天命仍然在我大宋，别看周蕊徽现在光鲜亮丽，她要敢南下，要么是赤壁之战的曹操，要么是淝水之战的符坚，败军覆师，国家崩裂！总之妖妇必死，大宋万岁，赵官家就应该先把贾似道这个奸佞诛了，废除乱法，然后等周蕊徽兵败北伐光复三京，必定无往不利！

这些观点也就听一听了，真要信了那就是傻了。

什么叫做皓首穷经书呆子？陈宜中是也！不说孙吴、东晋时期国防上在淮南至少是有地盘在的，单就北方政权打南方政权，南方政权能赢得胜利的能有几次？孙吴是有赤壁之战，司马晋跨过长江灭了东吴；东晋有淝水之战，拓跋焘一战饮马长江。往后的隋灭陈？宋灭南唐？金兀术孤军深入一出搜山检海把完颜构逼到海上。

你陈宜中哔哔哔哔哔号称赤壁号称淝水，就问你赵宋有周公瑾这种当世名将吗？有江表虎臣吗？有谢安谢玄吗？有刘牢之吗？是王坚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