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突然被不合时宜地敲响，外头响起江珩之的声音：“顾燃，你在吗？”

顾燃猛地后退一步，顷刻间恢复了清醒。

轻而薄的烟雾在两人间氤氲开，像是一层无形的阻隔。

沈安掐了烟，上前一步，看着顾燃的眼睛轻声道：“你想亲我？”

顾燃盯着他的唇没说话。

“不好意思，”沈安勾了下唇，漂亮精致的眉眼藏在白蒙蒙的雾气之后，“你暂时没那个资格。”

没理会顾燃骤然发沉的脸色，沈安转头打开门，在江珩之微微惊讶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我还以为你不在里面。”江珩之有些尴尬地冲顾燃笑了下。

“嗯。”顾燃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是有什么事吗？”

“啊......也没什么事，”江珩之盯着消失在走廊角落里的那抹身影，轻声道，“就是想说......你们家的醒酒茶真不错。”

“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了，”江珩之收回目光，微微颔首，浅笑着礼貌道别，“晚安，顾燃，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晚安。”顾燃脸上冷硬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柔声道，“好梦。”

——

沈安回到房间里，刚想关门，就被一只脚卡了进来。

“你干嘛？”沈安皱着眉看向江珩之，“脚拿开。”

江珩之依言把脚拿开，半个身子却挤进了沈安的房间。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他明明长着一张贵气的俊脸，是天生就该恃才傲物的那一类人，偏偏态度却从一而终的温和谦逊。

沈安平生最怕这种人，温柔体贴都是假象，笑面虎般的温和表象往往比漠不关心显得更为刀枪不入。

顾晗如是，江珩之如是。

只有在社会上经历过经久磨砺的石头，才会懂得收起锋芒与棱角，以打磨圆滑的那一面示人。

“嗯，知道了。”沈安不想跟他多言，送客的意味表现得十分明显，“我要睡觉了。”

江珩之像是得了选择性失聪一般，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自顾自地说下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珩之，是一名拍摄小众电影的导演，”他干净修长的手伸到沈安面前，“很高兴认识你，我觉得你很适合饰演我正在筹备的一部影片的主人公，所以想来问一下，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什么影片？”沈安垂着头，没什么兴趣地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金属的外壳发出“啪”的一声响，紧接着一簇火光在黑暗中划开，转瞬间又随着“啪”的一声消散。

“是一部讲述同性恋的影片，”江珩之的视线停留在他修剪圆润的指尖上，抿了抿唇补充道，“但是露脸的主角只有你一个人。”

沈安沉默了半晌，最后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江珩之歪了歪头，轻声道：“可能是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沈安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难道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母亲终其一生都如此着迷吗？”

江珩之不冷不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调查我？”沈安的眸色蓦地一冷，转过头犀利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安予容和我的关系？”

江珩之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里没几分温度：“因为......安予容曾经是我的老师。”

——

“老师在当时因为翻拍了一部新版影视剧而大火，从而被称为‘四大玉女’之首。”江珩之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我那时候刚满六岁，老师常常来家里教我一些表演技巧，还教我唱戏，如果不是她......”

江珩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沈安：“那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

“只可惜在隐婚嫁入豪门后，老师就渐渐从演艺圈里淡出了。”

他说到这里，眼里染上几分悲痛色彩：“只是没想到，红颜命薄，天妒英才，她竟然在二十七岁就消陨了......”

沈安暗暗捏紧了手中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