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是被猛地拉开了闸门。

沈安又想起在那一间灯光昏暗的KTV包厢里，那个似梦似醒的吻。

也是如同现在这般，沉重、压抑、潮湿而粘腻。

他微微恍神之间，灵巧的舌已经撬开贝齿，贴着唇缝钻了进来，

虞子风的眉眼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极深邃，睫毛直而长，像把小扇子，在狭长的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沈安手上使了点力，五指抵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却被人攥住手腕压在两侧，虞子风抬眼，眸色沉沉地扫了他一眼，吻势陡然之间变得更加猛烈，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沈安挣扎无望，眼下又四处无人，眼睛都气红了也没人能救得了他，只能拼命地咬死牙关，恨不得能把虞子风的舌头给当场咬断。

“沈哥，”虞子风腾出一只手来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沈安，他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吧？”

沈安掀了下眼皮，没什么温度地直视着他，艳丽红肿的唇微微动了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虞子风这种人。

“看着我像小丑一样成天围着你转，你很满足吗？“虞子风笑了下，两颗虎牙若隐若现，“还是很有成就感？”

沈安被他按在地上，被迫承受着来自于虞子风居高临下的目光逡巡。

“那次在KTV，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却选择装作不知道......为什么？”

沈安眸色一动，抿紧了唇。

“不敢说了吗？”虞子风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俯下身，贴着沈安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个胆小鬼......”

“你喜欢的是若离若即的距离感，既不想和我更进一步发展关系，又不想因为戳破尴尬而失去一个忠诚的爱慕者，你享受这种被人疼爱却不用交付自己真心的感觉......也善于在一段感情中最大程度地降低自己的损失......”

“我说的没错吧，沈哥？”虞子风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沈安的侧颈，倒真像是一条忠诚的狗——如果他的手没有伸进沈安的毛衣里的话。

沈安的脸上少有地显露出一种慌张，他纤长的睫毛无措地颤了颤，眼尾一点泪痣在茫茫白雪中像是一颗遗落的黑色珍珠，颓艳而靡丽。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对同性恋有什么样的看法，你说很正常，你没什么想说的，你知道吗......”虞子风看着沈安的眼睛，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一般轻声道，“你那时候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安蓦地出声打断他，“既然你知道我是这种烂到骨子里的人，那就应该趁早麻溜滚蛋，而不是继续像个受虐狂似的被我折磨。” br />

“所以你做这些......是想干什么呢，虞子风？”

明明看透了他的一切劣根性，却仍旧选择若无其事地跟在他的身后，自觉做一个忠实而配合的观众，看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表演、伪装。

到头来，被当成猴一样耍的人是他沈安才对。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虞子风冰凉的手指重重揉了下沈安的耳垂，哑声道，“我不过是想好好爱你罢了。”

“你需要被人爱，而我正好甘愿受这折磨，何乐而不为呢，沈哥？”

“与其每天眼巴巴地等着从别人身上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爱意，你还不如从一而终地只看着我一个人，只看着我，我不求你义无反顾地把真心交给我，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了。”

“我能给你最好的爱。”

“是吗......”沈安嗤笑一声，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沈涣抱着安予容的尸体嚎啕大哭的场景。

那是沈安第一次看见沈涣哭，那个一向淡漠而强大的男人，礼仪全失，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父母之间，曾经拥有的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爱呢？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既然最终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枯萎和凋谢的结局，那还不如从最初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