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你来？”顾晗冲顾燃挑了挑眉。

“算了......”顾燃不怎么自在地别过头,“我怕我等会儿不小心泼他一脸。”

顾晗笑了笑，用汤匙搅了搅杯中还未化尽的茶包，坐到了床边。

显然顾大少爷也没什么喂人喝水的经验，好不容易保持平衡将茶递到了人唇边,奈何沈安喝醉了酒,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

“小燃,”顾晗几乎要被他搞得没脾气了,对顾燃无奈道，“想办法让安安张下嘴......”

顾燃就没懂他哥大半夜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按理说，以前公司应酬多的时候,他俩喝醉是常事,往往回家往床上一躺完事，谁管你第二天早上起来头不头疼。

偏偏搁沈安这儿就这么小题大做。

顾燃还惦记着沈安刚刚踹他的那一脚,没好气地捏住人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迫使着沈安张了嘴。

“嗯......”沈安吃痛,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无意识地往空中挥了挥手。

顾晗差点被他打到脸,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把茶顺着人的唇缝喂进嘴里。

鸡飞狗跳地搞完这一遭,沈安被重新塞进被窝里,停止了闹腾，面相乖巧地睡了过去，房内剩下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顾燃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哑着声音道：“那我睡他那个房间？”

“嗯,327。”顾晗从兜里把卡摸出来给他。

两人并肩走出了房间,顾晗脸上的笑渐渐敛了,低声问顾燃：“江珩之那边......”

顾燃叼着未点着的烟摇了摇头：“没戏。”

“他执意要报复沈安，那一个亿的隐形财产迟早会被举报......”

到时候沈安将一无所有。

顾晗闻言倏地蹙紧了眉，难得地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顾燃其实不太能理解他哥在这方面的担心，在他看来，那一亿根本不是重点，沈安就算真的一无所有，顾家也会继续养着他，重点在于江珩之不止是想要从物质上击垮沈安，他还想从精神上侵蚀沈安，直到沈安变成内里被掏空的行尸走肉，如同空心的玻璃，一击即碎。

“你先回屋去洗洗睡吧。”顾晗揽着顾燃的肩膀往外推了推，“闻这一身酒味儿，你喝的也不会少。”

“哥.......你不回房里去？”顾燃疑惑地拧了拧眉。

“安安喝成这样总得有人守着，”顾晗笑着叹了口气，“我刚刚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现在还不困。”

“好吧，”顾燃把烟点燃，转身进了对面房间，背对着顾晗挥了挥手，“你也早点休息。”

“嗯。”

顾晗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半晌后才转身进了房间。

——

沈安宿醉醒来，几乎对昨晚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

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子里胡搅蛮缠，就是没办法复原成完整的画面。

他撑着头支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顾晗蜷缩着身子横躺在面积不大的沙发上，一只腿轻轻曲着，另一条腿支在地上，睡姿颇有几分委屈可怜。

沈安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近。

顾晗还没醒，一张清隽俊朗的脸在暖融融的晨光中显得有些温柔。他睫毛还挺长，尖端稍稍翘起，带着种勾人心魄的弧度。

沈安刚想伸手逗弄一番，就被一双微凉的手捉住了手腕。

“安安想干嘛？”顾晗眸子里含着戏谑而揶揄的笑意。

“你丫的早就醒了？！”沈安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没有啊，”顾晗无辜地摇摇头，“我刚醒......昨晚被你折腾了一宿，我哪里能醒这么早。”

沈安有些不自在地站直了身子，他不太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干什么缺德事儿。

顾晗没提，沈安也不想让他提。

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早晨——除了顾燃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以外。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顾燃用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沈安。

“啊，”沈安点了点头，歪了歪头，疑惑道，“不是，我该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