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香雪将自己这一夜阴差阳错调查到的惊天大秘密悉数汇报给江禹辰知道之后，她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使命达成”的微笑，而下一瞬，那双湿润的美眸，便在疲惫中渐渐变得黯淡。

“香雪！”江禹辰见状心头一紧，嘶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安。

“公子，香雪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为你分忧了……”她眉头微蹙，话语中满满的不舍，可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却空洞而涣散地望着某处的虚无，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恳求道，“公子可否在香雪死之后，将我与香凝安葬在一处？那以后你来圆城看她的时候，也能顺道看看我。”

“香雪，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的！我这就给你运功。”江禹辰急促地说完，便准备再次运功为香雪疗伤，却被她阻止了。

“公子不要在为香雪耗费内力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香雪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人在临死之前是有预感的，所以她极力想趁着自己还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将内心对他所有的眷恋与牵挂道尽，可在张口的前一瞬她才意识到，那些话已毫无意义，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让他的公子伤心她怎能忍心？于是，最后的话语经过一番斟酌后，最终凝聚成了一句安慰，“公子，请不要为香雪的死伤心，因为能为公子效劳，是香雪此生之幸……” br />

最后一个字，她是含笑说完的，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泪目了。

江禹辰静静地拥着她，感受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凉，心头仿佛陡然间被一块巨石砸中钝痛不已，可他却咬牙隐忍着，不让自己因为难过而哭出来。

她说的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从一年多前她被他选中安插进醉倚楼打探消息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日。

只是他一直觉得，那一天还很远，远到他不愿意去想。

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选择的路生死可能只在一瞬之间。因为他们面对的敌人，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无极殿，只要他还想继续查下去，往后要面对的可能还有更多的杀戮和死亡。

所以，他不能哭。

泪水使人软弱，他不能软弱，这不是香雪想要见到的自己！

他必须振作起来，就算要哀悼她，也必须是在这一切结束之后，破坏无极殿的阴谋，不让他们有机会为祸武林，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香雪的死令在场的其他几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个妙龄少女前一天还活蹦乱跳地与他们有说有笑，如今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们心神恍惚，有些反应不过来。

特别是林飞璇，虽说她一直知道行走江湖是有危险的，可当一条活脱脱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的时候，她才真实地感受到世事无常，江湖险恶。

“你们回去休息吧，让我多陪香雪一会。”沉寂许久之后，江禹辰声音低哑地说道。

“表哥……”寒羽渊不放心地出声，可话到嘴边，又发现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虽说香雪只是江禹辰挑选出来安插在醉倚楼的一个探子，可从他们相遇至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感情深厚，如今她突然这样死了，而他却固执得连一滴泪都不肯掉。

这样的情绪不正常，寒羽渊担心他会失去理智偷偷去报仇，所以不敢放任他一人留在屋里。

“我让你们走！听到没有？”江禹辰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惊得林飞璇顿时懵怔。

在她的眼里，江禹辰一直都是笑如春风般的存在，可此时，却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令人心惊胆颤。

不过她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香雪在他看来，应该是如亲人一般吧，亲人死了，心情郁闷也在所难免。

所以林飞璇第一个选择听话，并拉着司笑尘一起：“江大哥，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走出了江禹辰的客房。

寒羽渊见他这么不耐烦，也就不敢多言，但他走出房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搬了张银子守在他的屋外，生怕他会冲动做出什么